“殿下。”金嬷嬷无声地出现在门外,唤了他一声。
“嗯。”
“今夜许是更冷些,殿下要再添几个暖炉么?”老仆轻轻问道。
“不必。”他淡淡地回道。
冷些也好。
金嬷嬷应下,行礼离开。
他就这样倚在榻边,不声不响坐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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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有了隔阂呢?
紫衣少女坐在屋檐上,檐下铃铛在寒风中叮铃作响,她那裙摆便随风飘散,遮住了三分明月。今夜风大,天上薄云惨淡,怕是再过几日,帝都就要落雪了吧?
“帝都初雪之时,静待佳音。”
叶染衣的声音言犹在耳。可惜她如今却身不由己。
她感到了一丝不畅快,因为这突然被扼制的自由。虽然在她那不甚平静的前半生中,这样的不自由已成习惯。可至少在谢景之身边,在这个小筑里,她未曾再感到任何禁锢。
他向来都任她定夺,从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此处落于城郊,褪去了帝都白日的繁华与喧嚣,如今只余几声零星的鸟兽呜鸣。
“以常见我故,而生憍恣心,
放逸着五欲,堕于恶道中。
我常知众生、行道不行道,
随所应可度,为说种种法。
每自作是意,以何令众生、
得入无上惠,速成就佛身”
然而依稀之中,却有梵音入耳。
是幻觉吧,保不齐是自己每日坐在那佛塔之上,听着那慧海和尚带着他那一众弟子,从天明诵到深夜,这才让她如今深夜独坐,亦有了妄想。
第一次与景之相遇,也是在这妙法寺,那时她心死如寂,只求佛祖度化,得以解脱。她白衣缟素跪于青灯之下,却有一人叩门而入,手持一卷佛经,问她:“姑娘,可否讨杯水?”
她说公子找错了人。
那人却笑道,“未曾找错,他们说此处有一女施主,名为江湄。既江又湄,可非是水?”
她只道这人是个登徒浪子,口出狂言。
若是以往,她定然拔剑而起,就要料理了这人。然而佛门重地,她当恪守清规。于是她按下怒意,不再理他,只闭目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