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今日,闵王祁骁进到宫里,不知为了何事。
这位王爷是大雍先帝第七子,而今年纪轻轻,生得也是修眉俊眼,只眼眸处略显邪肆,多了几分放荡不羁的恣睢之气。
祁骁紫衫袍,金腰带,在诸位王爷中权势煊赫,贵不可言。
他定定看了看沈云鸾婀娜的红衣,回眸对祁钰道:“皇兄,这位以前怎么没见过?”
沈云鸾来大雍宫廷已有两月,只是适应了许久,近十几天才到御前开始奉茶,祁骁没见过她,也是合情合理。
沈云鸾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祁骁是在说她,由是头垂得更低了。
祁钰气息微沉,淡淡道:“现在你见过了。”
祁骁噗嗤一笑,神情恣意洒脱,又道:“这位不会就是皇兄千里迢迢,从景国带回来的六公主吧?”
祁钰不答,只冷冷瞥他一眼,祁骁瞬间收敛笑意,原本不正经的面容,立时也变得严肃起来。
沈云鸾照着规矩,将茶点等端好,便要退步下去,却被祁钰叫住了。
“就这么走了,茶凉了怎么办?”他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却隐约有股子威压。
沈云鸾由是再次进来,敛袖垂眸,站守在侧。
她能感觉到,从祁骁那边投射过来的,若有若无的放肆窥探,只不过碍着君王之威,刻意收敛了下来。
“继续。”祁钰道,姿态雍容慢条斯理,浑身都是帝君的淡定优雅。
“是,皇兄,景国那处已然成为附属之地,您提拔的投诚宗室,和安排在那里的人配合得很好,把许多意图复国的逆贼都扯出来收拾了。”祁骁含笑道,又说了许多的事情。
沈云鸾眉心微动,景国自灭国后,祁钰大刀阔斧,将顽固宗室斩草除根,剩下那些不过是个傀儡眼线。
毕竟开国已历二百年,虽然景灵帝统治期间,下层百姓深受其苦,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想直接取而代之,还是要缓一缓的。
怀柔政策虽然听起来不过尔尔,没有铁血镇压来得立竿见影,但它好在温和,能给许多旧民以适应的时间,来重新认识和接受自己的身份。
沈云鸾身为亡国公主,景国旧民,不敢在大雍宫廷过多打听那里的事情,她近期最冒险的,就是去探听景国嫡长公主沈月的下落。
这样借着侍奉的机会,倒是直截了当,省了她许多周折。
只是,沈云鸾暗中看了眼祁钰。
男人墨袍清寒,神色孤高自许,冷眉处淡漠疏离。
夜色深邃,显得他眉宇都如岁暮天寒,冷若冰霜。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一言一行,似乎都在这人掌控之中。
这一番,隐约有点刻意为之了?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云鸾就迅否定了它。
祁钰很不喜欢她提景国的事情,偶尔有涉及,都是冷着脸静静看她,直到沈云鸾低头认错,说自己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