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舱底顶部的盖门被掀开。
一个身着黑袍的糙脸汉子从尚华手中接过腰牌,扫了一眼后点了点头;“尚捕头,规矩你是懂的。”
“那是自然。”
尚华从舱底扶梯走出,那糙脸汉子便开始对其搜身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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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玄一手掩住口鼻,低头紧盯着四周那横七竖八躺着的百十具尸体,胃中一阵翻涌。
这些人虽然是尚华所杀,但离不开他那一句话‘玩笑’话。
他神识探入纳戒,找何一平问了道生咒,随后盘腿坐于地面,引动真气,口中开始吟唱;“太上敕令,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生,敕就等众,急急生。”
“敕就等众……急急生。”
“……敕就等众,急急生。”
张明玄吟唱八十一遍后,便感觉自己有些体虚腿软,查看一番丹田气海后,他轻舒一口气。
没想到仅几十遍生咒便消耗掉了他大半的真气。
摸出几块灵石休息片刻,随后又微微动用神识感受,现四周的阴森之气正在渐渐消散,舱底的尸体也没有方才那般骇人。
“主人何故浪费功德,人又不是主人杀的。”
“是因我而起的此祸。”
“照主人的推理,岂不是因为他们看见奴之后有了歹心,才而起的祸?”嫮淣弓腰搀扶张明玄,同时扫了一眼呆蹲在角落的侏儒老头,目光中带了一丝狡黠;“要说这祸事的源头也有这小老头一份。”
张明玄立起身并未说话,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揣着尚华的储物袋。
这尚华为了不牵连所谓的‘八王爷造反’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他。
看来对方时分忌惮大宋国皇室高层的争斗。
不过这也好,倒是让他省了不少麻烦,若不然对方强抢朱丁和嫮淣的话只会让事态更加不可收拾。
他神识探入尚华储物袋。
这是一个下品储物袋,里面是百十块灵石和一些金银财物以及日常起居用的杂物,和那柄火剑。
对方把看家的兵器都给了自己。
“吱呀”一声,舱井的盖门再次被掀开,接着十几名黑袍兵下来,将尸体向拖出舱底,接着便听见宝船外隐隐传来“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其中留下两名黑袍兵将底仓内的血渍冲干,又撒上了一层石灰粉,才相继离去后,将舱门再次锁上,
全称无视掉了张明玄三人。
想来也是那尚华与对方说清楚了舱底的情况,而这隐卫府与六扇门也各有默契,互不多问。
深海远洋,大风大浪,难免不死人的。
何况死的这一舱人根本没有在记录在册。
张明玄在舱室等了多日之后,才被夜蝶暗自领到了夹板上方的一间房间,并向他解释清楚缘由。
因为他并没有大宋国的官身,所以最多只能以‘狗客’身份与十几人挤在中层的商客夹板,不过同样是要被盘查搜身,这种盘查是要查身上的储物法宝的。
毕竟这宝船的正史可不是吃素的。
且不说他的纳戒不能被盘查,万一对方认出他身边的朱丁是梁国工匠,那他就必须把朱丁交给衙门。
为了免生是非,夜蝶夜舞告诉他,若非必要,在宝船靠岸之前,不能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