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蓁望着青色的天空,她没有经历过台风,即使在现代偶尔在南方沿海出差或者旅行,也没有赶上过台风天。那是因为现代的台风预报已经非常成熟,提前天就能准确预报,大家都会避开。
但是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毫无疑问台风都是破坏力极强的天灾。
真的要来台风了吗?
他们在城楼上看着天,不一会儿便有州衙阴阳司的人来报,也是说看天象怕是飓风晚间就要到了。
“确定吗?”
“十分确定,恐怕还是极其厉害的飓风。”
阴阳司的人拱着手满脸忧愁,本来富州城就为倭寇愁,没想到天灾人祸一起来。
“天灾不可避免,但也不完全是坏消息。”钟蓁沉吟。
“确实如此。”袁副都统一脸严肃:“飓风一来倭寇攻城也困难,不过,如果飓风底下让东越军与倭寇对战,咱们的普通军士不如倭寇那般强悍,怕是要吃亏。”
阴阳司的人焦急道:“袁将军,依我等所见,这回这个风,别说打仗了,怕是连站在外面都是要人命的呀!”
钟蓁见他言辞恳切,想来他们经验丰富,应是有十足的把握。
人命最重要,钟蓁赶紧说:“这样,咱们派人去迎一下军队,让他们先去城北的避难所,不要来南城门这边!”
袁副统领不肯,“身为大宜将士,岂可临阵脱逃?安居一隅?”
“袁将军,这不叫临阵脱逃,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边的倭寇,我暂且挡还是挡得住的,咱们便借助一下老天爷的力量收拾他们不好吗。”
袁副都虽认识钟蓁时间极短,但亲身体会了她的神通,心下稍安,赶紧去安排。钟蓁也躲进屋里,让三八给三七传话好好躲在哨所,台风过后再出来,也让三八传完话赶紧回城。
果然,没多久,天色便异常地黑了起来,空气里越来越浓重地风越来越大,起初是看见树枝乱舞,不久便能听见噼里啪啦树枝折断的声音。
三八知晓倭寇的位置,绕过他们的所在,曲线回城来见钟蓁,钟蓁让他去北城门守着,等东越军的消息。
没过多久,三八传回信来说东越军已经到达避难所,钟蓁略略放了些心。
台风越加厉害了,那些倭寇也知道大事不妙,可他们不但不撤,还狗急跳墙想要迅攻破城门,也就是士兵一波又一波的箭,配合上钟蓁倾囊制造出来的酸雨,才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势。
到了晚间,台风像是要把整个城掀翻似的,城门楼上已经站不住人,钟蓁靠着赵十二的力气,艰难地想要呆在那儿查看敌情,袁副都统和阴阳司的人苦口相劝。
“钟姑娘,眼见这台风越来越大,不知道后面还会如何,您也得赶紧去避难所,不可在此久留了。”
“就这天气,倭寇自保都难,断无余力翻墙攻城,咱们赶紧走吧!”
钟蓁听了这话,才同他们一起下了城楼,走前不忘看了一眼城门,在那儿堆了一大摞混凝土砖,把门堵得死死的,防止倭寇万一破城门。
……
城南这个避难所已经挤满了人,都是前来躲避飓风的百姓。
外面的暴风越来越肆虐,黑暗中空中许多不明物体被狂风卷起到处乱飞,能听出不断有瓦片碎裂的声音,不知道什么倒塌的声音,隐约还听见远处轰隆隆的声音。
“是海啸,飓风带起来的海啸。”
“完了,田里的庄稼全完了,家里的畜生不知道能保住多少。”大家纷纷议论。
年长一些的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庄稼呢,人能保住就不错了。”
他们在讲三十多年前富州死了一万多人那次飓风,房屋倒塌,洪水漫灌,再加上泥石流……惨不忍睹。
“这飓风能活活把人刮死?”年轻的人问。
年长的回答:“风是刮不死人,可有好多是风刮来东西砸死人的,房子被雨淋了埋人的。还有就是,海啸起来了就是洪水,那不就得淹死人么,这还不算,洪水过后粮食没了饿死人,再有就是人死得多了又有疫病,那就会死更多人……一波接一波的,这才是天灾的可怕之处。”
他们虽然讲得血腥,但大家都十分镇定,也许是见惯了天灾,也许是看淡了生死。
“老天爷怒,谁能挡得住,这回也就是钟青天在,咱们才能有这么个好的落脚地……”说话的人拍了拍实心的混凝土墙壁,“说起来这屋子可真是结实,也不知道是啥做的。”
所有坐在靠墙位置的人,都不约而同拍了拍墙壁。
“是呢,这墙壁,这房子,跟天塌下来都能顶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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