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的这场逃亡计划躲躲藏藏,进行了半月有余,她前生在卫国呆过一年,会说几句卫地方言,又装扮低调,着实给孟习之的人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不过,初入丛林的小狐狸终究还是比不上经验丰富的老猎手,最后还是出了纰漏,被人从一户农家里揪了出来。
孟习之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灰青色的衣裳洗的有些泛白,袖口缝着块补丁,脸上黄一块白一块,头发染了白烟灰将将盘起,远远望去到真像生了华发。
“表哥。”
“出去。”
绿琼见二人皆不开口,本想打个原场,没想到刚开口就在孟习之这里碰了刺。他很少这样与她说活,让她一时有些怔忪,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往日的笑靥,微微行了个礼,便带着桃萃她们退了下去。
雪生善察,见庄姬夫人都出去了也不敢多待,退下时顺手掩上了房门。
“辛苦了。”孟雪生刚出门,就听见庄姬夫人的声音,连忙行礼,直言不敢。屋门紧掩,绿琼笑着看向孟雪生,“难得表哥如此上心。”
孟雪生头皮一麻,只好陪笑着恭维,“外人再好也终不及庄姬夫人。”
绿琼不在言,离开时,余光不留痕迹的划过紧闭的房门。
阳光正好,细碎的金透过雕花洒入室内,原本有些拥挤的厅堂因为绿琼她们的离去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下巴被手指挑起,江沅被迫抬头与孟习之对视,对上他压着怒气的眼神,江沅倔强的与他对视,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从那农户家逃了。
“沅沅想去哪啊。”孟习之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指尖在她下巴轻轻的摩挲。
江沅对于这个动作特别不舒服,几乎是本能的挥手打开,她偏着脑袋,既不回话也不看他。
“说话!”
说什么?她想去哪?江沅心里冷笑,她当然是想回南梁!她每在卫国呆一天,她以后的路就要险一分,日日夜夜无不是煎熬。
屋内的空气因为江沅的沉默越发的紧张,她消极的情绪彻底点燃了孟习之的爆点。
还没等她有所准备,就被从地上拽了起来,喉咙瞬间被一只手掌掐住,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带的撞在墙壁上。背后火辣辣的疼,江沅顾不得管,只拼命的掰着卡在她脖子处的力量。
空气越来越稀薄,她一手扯着孟习之的手指,一手使劲的去推他。又要死了么?她心想,重活一回,她这根脖子可跟她受了不少苦。
不过,要是她现在死了,江家是不是就和宋延巳再无瓜葛?父母兄长是不是可以平顺一生?江沅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力量也小了下去,她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挺好。
就在她放弃挣扎的一刻,孟习之猛然松了手,江沅失了力气站都站不稳,腿一软直接摔在地面上,眼前微黑,双眸一闭就失了知觉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