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此言差矣,恕为兄直言,观表妹面相,最近是非缠身,犯客小人。”
李瑰月倏忽抬头,眼睛灼灼直视刘海,问:“表兄的意思是,我最近的遭遇都是有心人在后面捣鬼?”
刘观海负手,白袍郎朗,长身玉立,昂藏间已现风骨,他道:“思飞台上的护栏遭人为破坏,那个肥胖婆子不知所踪,表妹当防身边小人啊。”
李瑰月立时被勾起满腔气愤,是谁三番两次地陷害她呢?
“表兄,您能测算出这个人是谁吗?”
听到“您”这个称呼,刘观海即刻羞赧后退,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刘家之能只是能看到一些大概的走势,个人命数受诸多因素影响,说瞬息万变也不为过,为兄尚不能替表妹找到具体的那个小人,为兄汗颜。月儿表妹切勿以‘您’相称了,真真折煞为兄了。”
堂堂青州刘家的族长大人此时羞惭汗颜的样子,真挚又赤诚。
无端地,李瑰月心情好了些许,她亦诚心道:“表兄,谢谢你提醒我。就算是不知道具体何人,也要感谢表兄的回护之心。”
刘观海突然了悟,为何姑祖母这么疼惜这位表妹,原是因为她娇而不矜,贵而不横。
"夜已深沉,如此,瑰月告辞,表兄也早点安寝。”
“表妹慢行!”
刘观海再次急切挽留。
李瑰月诧异回头,见刘观海已经站在北窗前,手指星空,声线激越:“天象已变,紫微帝星暗淡,呈四杀并照之相,天下即将大乱了!”
李瑰月回身,看定刘海:“表兄,这与我有关吗?”
刘观海不答她话,又疾步走到南窗,郑重指天,说:“南斗天府、天机、天梁三星同时炽亮,势成三角,尤以天府星最盛!”
“这……表兄,可否说点月儿听得懂的。”
闭了闭眼,刘观海一字一顿道:“紫微帝星,天府后星矣,天府炽亮,说明……”
“表兄是说,有女主专国的趋势吗?”
“是也,非也。”
"表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后星有重影,主两代帝后。”
“何意?”
李瑰月依旧不懂。
“难道姑祖母从未告诉你,你的命星就是天府。”
“啊?!”瑰月诧异,随即摇头:“外祖母从未对我言及命星之事呢!”
刘观海错愕,急促道:“十四年前,初见你时,姑祖母见你面相有异,飞书家父,附上你的生辰八字,家父焚香斋戒为你卜命,你……你命映天府!”
“这代表什么,表兄,你直接告诉我好吗。”
刘观海再度闭眼,随即睁开,眼神湛湛,容色严肃,他沉声道:“家父忝为钦天监监正,然钦天监能人异士颇多,不止家父能看出天府星有异。”
“所以呢?”
李瑰月还是不懂。
“对于帝王来说,天府星代表的人不是皇后就应该是太子妃,乾泰帝已然盯上你了。家父不便将此消息透漏出来,只得密信于我,借为姑祖父贺寿之机,劝殷、李两家早做打算。”
沉默,长久沉默。
李瑰月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表兄一片好意,然她从未想过她会跟皇后有什么关系,难以置信!
“此事,我已禀过姑祖父和姑祖母,二老嘱咐我暂时不要告诉四表姑和姑父,但可适度透与你知。”
话已出口,刘观海如释重负。
至于信与不信,就不是他的问题了。事前急切想知道命运,知道后又不肯接受的人,他见多了。
如果他告诉她,她的一举一动将关系到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她又当如何呢?
“李瑰月,一切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