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的思绪如纷飞的柳絮,飘忽不定。回忆起与墨玄相知相爱以来的点点滴滴,心中有一丝甜蜜。但是,甜蜜中又夹杂着一些担忧,不知为何,与萧长空的过往,也如幽灵般在她的脑中不时浮现。她真的可以放下过往,从此心无挂碍地跟墨玄在一起生活吗?!
拍拍脸颊,瑰月暗暗责怪自己的游移不定,墨玄待她赤诚,若是她不能全心回报墨玄,就对不住人了!
可是,人的心,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啊!就像此刻,她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跟萧长空的过往,她再嫁墨玄真的对吗?
“王妃,前面有点事儿,我去去就回,外面有小丫鬟候着呢,你有何需要,就唤她!”
蕊儿的呼唤,惊破了瑰月的迷惘,她只慵懒地应了一声:“好!”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声“好”之后,瑰月往后软倒,一只有力的手臂轻柔地托住了她歪斜的头,以防她没入水中呛到了。
“四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此时此刻看到你,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呢?”
瑰月斜眼,淡淡地看着四平,既然她人都到美意山庄了,那见到董四平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董四平的眼眸很亮,被瑰月看着地时候,他却瑟缩地不敢与其对视。
“娘娘……别来无恙!”憋了半天,四平也就说出了这句话。
身上还是很绵软,没有什么力气,瑰月也没打算去费劲儿逃跑。说老实话,被掳到美意山庄,她反倒松了口气,不是她不想嫁给墨玄,而是此时成婚,她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安感,仿佛成婚后她会给墨玄带去不可预知的灾难一般。她不能允许那样的情况生!
但是,有些事,她也是必须要弄清楚的。
“四平,我以为当初在玉京,你是愿意放我自由的,怎么如今,你却又冒万险来掳我?”
此话一出,四平的头终于难堪地垂下,箭袖下的拳头,也捏得死紧。
“娘娘……当初,您在章台宫里……陛下确实是有些事做得不太妥当,加上德妃、贤妃都排挤您……所以,我想不如放您离去,大家都能解脱。”
猛地,四平抬起头来,眼里透着坚定:“可是,您离去后,陛下他痛彻心扉,一直不肯相信您已身故。您不知道,那段时间,陛下他瘦得都脱了像,还要一直担心北伐的事情,身子都垮了……”
一阵烦恶涌上瑰月的心头,然后她就真的昏天黑地地呕吐起来。
这样子的皇后娘娘,吓坏了四平,他手忙脚乱地又是递痰盂,又是递帕子,递茶盏。
“娘娘,您可千万保重,你怀着的可是陛下的嫡子,尊贵无极,将来……”
再也忍不住,瑰月凶厉地打断他:“谁说这孩子是萧长空的?”
四平脸色微变,最后还是讷讷辩驳:“娘娘,凭这孩子的月份,他一定是陛下的孩子!您相信臣,只要您跟臣回到大周,您跟您腹中的小皇子,必定是章台宫中最尊贵的存在!”
“呵呵!”李瑰月气笑了,她气喘吁吁地看着四平:“四平,别人不清楚我是怎么离开萧长空的,你还不知道吗?我上个孩子是怎么胎死腹中的,你心里没有数吗?他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是他亲手斩断了我跟他的联系,还有,承恩侯府中,他也选择了舍我救他的心尖尖……”泪终于夺眶而出,瑰月哽咽着质问四平:“你说,他思念我都脱了像,四平,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是不是他觉我真的没死,还是很不甘心,尤其是知道我要再嫁的时候,他就更不甘心了,这才有了你这次的行动吧!”
四平抿唇,良久后,他才讪讪地说:“娘娘,人孰无过?尤其是陛下那样惊才绝艳的人,从小就被追捧,难保对某些东西比旁人更挑剔……您就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原谅他不行吗?您带着陛下的孩子,嫁给大越的秦王,他能待小皇子好吗?姬无恨能不计较您曾经嫁过人吗?娘娘,您跟陛下,还有小主子,才是真正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啊!”
呵呵!跟这个榆木疙瘩废什么话呢!一阵荒凉的无力感涌入李瑰月的四肢百骸,她转过头去,不再看四平。
深深叹息,四平沉默退出。门外,到处是枝杈遒劲、疏影横斜的老梅树,只可惜现下还不是梅花盛开的时节。四平沉郁地看着眼前的偌大梅林,心如灌铅,沉重无比。这里是美意山庄的欢颜院,是当年先帝萧天佑为讨青城公主欢颜而种下的一片梅园。所以,任谁都不会想到到这里来搜查秦王府丢失的王妃。可是,之后呢,他要如何将活生生的准秦王妃带回江南呢?
“属下本来一直守在门外的,可前院突然传信,说您有吩咐,我以为您又想到什么要注意的细节,也就……不疑有他地去了前院……”
蕊儿跪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她真该死,居然弄丢了殿下的准新娘!
“属下仔细盘问了前后两门的守卫,只有运水的车子才可能将人运出别庄!守卫们疏忽了,没有检查那个车子!”
海河抬着眼,偷看了眼殿下阴郁的脸,心里怦怦乱跳。
“他们带着个孕妇,绝对走不远的,我们早就封锁镐京四门,严格排查出城的马车,可还是……一无所获!”
暗卫头领也跪地请罪,头都贴到了地上,他们是殿下按在王妃身边保护王妃的,结果,人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走了王妃,他们却没有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失职!
“找,将镐京翻过来,也要给我将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