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苞退了下去,司马昭于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有些担忧:“大哥,眼下陛下突然重病不起,内外忧惧不安,父亲又远征在外,我们司马家该如何是好?”
“昭弟莫急,眼下局面还不算很糟糕,你去安排人递个帖子,邀请骁骑将军过府一叙。”
司马昭一愣:“秦朗?他是陛下近臣,这个时候见他是不是不合适啊?”
司马师却笑道:“不必担心,这时候见他反而没事,陛下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秦朗也一定会来,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就是。”
到了晚饭的时候,秦朗也如约而至。司马师兄弟两人已经准备好了饭食,等着这位骁骑将军。
“承蒙中护军、新城乡侯邀请,朗感激不尽,不知道两位可有什么要事找我?”,秦朗的态度还是很谦卑恭谨,对司马兄弟也是很客气。
司马师邀请他入座,随即道:“骁骑将军受陛下信赖,乃国之柱石,我们兄弟两个早有心与您结交,却不想拖到今日,当给秦将军请罪才是。”
秦朗却哈哈笑道:“中护军如此说,倒是折煞朗了,朗只是依靠昔日的微功,受到陛下的错爱,忝居骁骑将军一职,其实朗无才无能,心知肚明,中护军一家才是真正的国之干城,本来朗因为怕打扰大魏的功臣,才不敢随意上门叨扰,却没想到让中护军误会了一二,此乃我秦朗的过失,来,我自罚一杯。”,说罢满饮了一杯酒。
司马师闻言倒是高看了秦朗一眼,本以为这小子就是个胆小的公子哥,没想到有自知之明而且为人颇为坦荡,这也难怪能被曹叡宠信多年。
“陛下近日身体可好?”,司马师见状也打了个小直球。
“陛下乃真龙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秦朗表面上云淡风轻,“陛下听闻太尉在辽东大捷之后,张榜安民,甚为宽慰,不停地称赞太尉,还要等着太尉回朝报捷呢。”
司马师笑着接过话茬:“陛下对我们司马家的恩情与抬爱,臣等实在难以为报。”
秦朗也笑了:“中护军何必谦虚,有功便是有功,陛下慧眼识英,岂会分不清楚,谁是大功臣?”
“秦将军如此说,那我等为陛下的英明,干一杯,请!”
“好,中护军,新城乡侯,请!”
三个人推杯换盏,但司马昭有些插不上话,基本上就是司马师和秦朗你来我往。秦朗聊着当年北征鲜卑的事情,司马师则与他分享着对垒诸葛亮的事情。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秦朗趁着酒醉微醺,告辞回家,并拒绝了司马师派人相送,摇摇晃晃地回家了。
司马昭看着秦朗的背影消失,有些棘手:“没想到这秦朗如此厉害,之前还真是小看他了,此人口才甚好,头脑清晰,若是对手,真的不好应付啊。”
司马师倒是笑了笑:“是啊,幸好他不是我们的敌人,不然便是你大哥我,只怕也未必对付的了他。”
司马昭一愣:“大哥此言何意?秦朗并没有表态啊?”
司马师拍了拍二弟的肩膀:“他大马金刀地前来赴宴,又喝醉了摇摇晃晃回家,这本身就已经是态度了。”,顿了顿,又说道,“他说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其实就已经在暗示我们,陛下的病情不容乐观,恐怕已经药石无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