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之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面露惊骇之色。
要知道,骰子多加一粒,那变数就多了无数倍。十二粒骰子一起摇,别说是听骰子的点数了,怕是连大小都只能用猜的。
那中年人失笑摇头,道:“公子怕是在说笑吧,若是怕输,我们用六粒骰子便是,何必找这么个法子?”
这话一出,众人有种忽然醒悟的感觉。
若是八粒骰子听不出来,那不如多弄十二粒骰子进去。如此一来,大家都听不出,之多也就算个平手,既不会丢了面子,也不会缺了理子。
但是,没等他们有过多的想法,林安之就抬手取过了中年人的骰盅。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三个一,四个六,一个二,两个三,一个五。”林安之缓缓说道。
说完,抬手揭开了骰盅。
场中顿时响起一阵齐刷刷的倒吸凉气声。
一个不差,全中!
老城主在边上也看得目瞪口呆,如此神技,当真是闻所未闻!
中年人脸上也泛起一抹惊讶之色,之后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
林安之一直在细心留意中年人的脸色变化,见他只是稍稍惊讶,之后便是满脸凝重。
不是苍白,不是失神,而是凝重!
林安之心头就打了个突。
一旁的斗金赌坊的何主事忽然发出一阵轻笑,走上来拍了拍中年人的肩头。
“老哥啊,这次可算是遇到对手了吧?可还敢小瞧我银月城众赌坊?”
孙秀秀神色一动,便道:“何主事还未介绍过这位先生高姓大名呢。”
中年人起身,拱手向诸人行礼,道:“在下闫思文,诸位有礼了。”
“闫思文?”
“闫思文?!”
场中响起一阵低呼,连一旁的老城主都凑了过来,面带惊喜的道:“可是那位闫思文?”
中年人哭笑不得:“回大人话,应该就是那个闫思文。”
一旁的和镇赌坊的主事,拍着何主事的肩膀笑骂道:“你小子,竟然不声不响的把闫思文请来了。”
何主事笑道:“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闫兄不过是路过此地,恰逢其会罢了。”
林安之看得莫名其妙,悄悄问了孙秀秀一声:“闫思文是谁啊?”
孙秀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过立刻就又想到了,林安之本就不是赌道中人,不知道也属正常。
她低声解释道:“闫思文是北越名家,行走于天下各大赌坊,点评天下赌徒技艺。他出道二十年,小局不论,大局却是一场都未输过。”
林安之听得小心肝砰砰乱跳。
前几日才跟许峰那半步宗师有过亲密接触,今儿个赴个赌局,没想着就碰到了天下有数的赌术高手。
这是运气好呢,还是不好呢?
旁人还在惊叹于闫思文的名头,闫思文却朝着林安之拱手行礼,正色道:“闫某行走天下,为的便是见识赌国高手风采。原本是顺路来探望何老弟,没想到竟遇着小兄弟这样的奇才。小兄弟今日既然提出如此有意思的赌局,闫某自然是要接下。”
说着,他又向老城主行了一礼:“劳烦城主大人遣人多取些骰子来,另外还需换个大些的骰盅。”
老城主立刻吩咐了下去,这样的赌局,饶是他活了这么一把岁数,也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百枚骰子,被码成一个方块摆在边上,桌旁有小到大摆着各种型号的骰盅。
闫思文这才坐定,郑重地朝林安之拱手,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