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甘梅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表。
她一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怕是睡魔怔了。
这里的供电来自河运公司自己的小电站,两边说好一年之内水电全包的。
赵甘梅接着趴下睡,她把脸翻了个面,对着其她两人嘟囔了一句。
“我觉得张宏城有个事说的太对了,我们早该买个枕巾放办公室里,垫着睡觉肯定更舒服。”
陈蓓蕾闭着眼哼哼唧唧的。
“也不知道那帮河运公司的人是不是傻,竟然拿这么好的楼给咱们换那排旧房子,不说了,我又快睡着。”
她们猜不到也正常,没有经营过码头的人不会知道里头的油水和利润有多大。
一个老码头重新开起来,光里头省下的河运费用就是一个极大的数目。
张宏城只是要了他们一栋新楼而已,就算更高一些的条件,估计对方也会咬着牙认了。
只看眼前,确实是张宏城赚了,但放到一两年之后来看,河运公司才是最赚的那个。
花城八月缺电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了九月初。
在七十年代的花城,人民对此情况早已经司空见惯,加上大家家里都没有什么电器,所以除了晚上房里黑黝黝的时候会偶尔抱怨两声之外,陆陆续续停电这么久,民间的反应乏善可陈。
一把蒲扇、一张竹床和床下的一圈蚊香,足够这个时代的人们享受来自夏夜的安稳。
全城电力供应优先供给给了各大生产单位。
即便如此,各单位依旧给电力局不停的打电话。
电力局的接线员是他们的办公室主任,一天到晚忙得口干舌燥。
刚刚挂断一个要电的电话,马上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这位办公室主任无奈的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准备继续奋战。
“哪里?是不是要电?我们已经尽力了。”
“诶?你们不是要电的?”
“要债?!!!”
“同志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办公室主任无语到了极点。
他们电力局什么时候欠过别的单位钱?
向来都是别的单位欠他们电力局的电费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小同志脾气很好,解释得很耐心。
——三年前,电力局答应给区妇联的一笔福利物品,您还有印象没?
办公室主任苦笑一声。
“你是罗副主任的下属?这是拐着弯让我们给你们补电是吧?”
“诶,不对啊,流花展览馆那一片可一直都是不停电的。”
“你们搬家了?恭喜恭喜,那是你们新搬去的街道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