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门前,看着齐年北有些紧张,宋衡笑着道:“没事的,又不是你犯错,只是陪着我一起去见皇帝。平日里在我们面前,一副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现在却是神色慌张,难不成,这世上还会有你齐年北害怕的事情?”
齐年北脸上可没有笑容,神色冷冰冰地道:“您就别开导我了,我要是真想明白,我都不会来这里。
我又不是那种淡泊名利的人,见到皇帝有些敬畏是正常的,而且您眼里的皇帝,和我眼里的皇帝,不一定会是一个人。
对于您来,皇帝是长辈是熟悉的人,对于我来,是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敢抬头看一眼的存在。”
“陛下虽然是比较严厉的形象,但是陛下对待民众还是很不错的。
陛下宽以待民,为政亲善,是民间口中的仁君,现在的大吴,俨然是一副盛世景象,就像是古人所的那种清平下。”
齐年北犹豫片刻,身形微微颤抖,声音毫不颤抖地:“要是陛下在那些民众眼中,当真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你觉得陛下还会遭遇这次的刺杀吗?
有人心怀鬼胎,行为怪异,对陛下图谋不轨,或许是真的,但是若是陛下毫无问题,大概也不会聚集这么多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图谋不轨的人和心生怨恨的人都是素有仇怨的,自然会在一起。”
“陛下于上于下,都是一不二,就算是少有的不足之处,也是尽力弥补。”
齐年北不置可否,想起来一个问题,“国公知道自己有多少根头发吗?”
“不知道?”
“那么陛下能够知道下有多少人吗?”
“我可以查,陛下自然也可以查。”
“国公能够保证自己查的是真相吗?能够保证陛下知道真相吗?”
“不能,我甚至无法保证自己眼睛看到的,和我感知到的事情是真相,不准我在遇到的事情的时候,就是遇到了假象。”
“所以,陛下在民众眼中和心中的形象,不是陛下做什么能够体现的,陛下能做的事情,终究是事,真正的大事在于那些官员会让百姓看见什么,和那些百姓能够看见什么。斗米恩升米仇,其实就是这样一个道理,陛下给的恩惠不够,那些人会埋怨,陛下给的恩惠太多,那些人也会埋怨。
官员若是清廉还好,那么那些人面对到前后不同的恩惠,最多也就是觉得官员有些贪腐,最后被抓走了。
要是有贪官,那陛下的口碑和声誉就更加惨不忍睹。
而且朝廷给予民众的恩惠和帮助,也是会不同的,因为国家的难处是不会具体体现在某一个人身上,而是体现在很多民众的身上。
那么那些原本得到很多恩惠的人,在不知情的时候,却被剥夺了原本的恩惠,会不会对陛下有什么怨恨呢?这是人之常情,不存在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法,你要是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我觉得不是。”
宋衡点头,“你的有道理。穷山恶水出刁民一直以来是一种偏见,难不成子脚下就没有愚民吗?
要是子脚下都是良善之辈,也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事情。”
“所以,陛下所见之下,与百姓所见之下,是完全不一样的。陛下所见到的下,是群臣所见到的下,不是百姓所见到的下。一句特别难听的话,就是陛下所见到的下,是群臣想要陛下见到的下。
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内卫,但是我很喜欢内卫,不仅因为我是内卫,更是因为对于皇帝来,内卫才能够让他见到真正的世界。但是我要是觉得内卫是好饶话,那我也是在这里胡话,内卫也不好,但是好在内卫会把大部分官员不肯告诉陛下的事情,都告诉给陛下。”
“不这些了,这种话在我面前就可以。要是到了陛下面前这种话,陛下对于某些事情很在意。”宋衡见他还想下去,于是劝解地,要是在私底下,齐年北想什么就,他宋衡都不会去管的,但是这里距离那位皇帝,不过是百丈的距离,而且更不要那些内卫不准此刻就站在他们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