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适中,她将褪下的那身脏乱衣衫搭在两侧木架上,也正好当布帘隔绝出一方小空间,人靠在雾气缭绕的木桶边缘,回想着今日撞见的人和事。
不知是被水泡的,还是胡思乱想太多,她胸前的那道疤痕又在隐隐作痛,她拢了拢眉眼,人又坐得直了些。
潋滟水波中,她的肩颈裸露在了水面,晶莹的水珠从她细嫩的皮肤滚过,又浅浅汇入胸口那抹诱人的春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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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她似乎想起什么,忽而睁大双眼,像条滑溜的鱼从水里钻出,擦净身子,麻利地换上干净衣衫便往李南絮那屋寻去。
“殿下,我或许知晓徐槐为何被杀了。”
这宅子里几乎都是男子,李南絮便未锁门,轻影闯入时李南絮也刚沐浴完,换了一身蓝色素面杭绸袍衫,整个人看着清爽而干净。
轻影在外间的圆凳上坐下,兀自倒了一杯水,还未来得及饮完,李南絮却拧了拧眉。
轻影一口水险些哽住,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太晚了吵到他休息了?
昨夜这个时辰两人还在审问人犯呢,也未见他有情绪,这会儿应该不至于吧!
轻影见李南絮一直盯着自己,问:“这水里是下毒了吗?不能喝?”
李南絮险些被她气笑:“你没觉得背上有何不对劲吗?”
轻影扭头朝后一探,才知自己来得急,忘了将湿擦干,此刻后背的衣衫竟洇湿了一大片。
她笑了下:“无碍,我一会儿再回去换身衣裳。”
李南絮却不依她,从木架上取来一方干的棉布巾,行至她身侧,将她半披的拢在掌中,认真地一段段擦干。
轻影刹那间心如擂鼓,后背僵硬得似被钉在了墙上一般,轻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的丝细软稠密,被水浸透之后似滑腻的锦缎垂在肩头,几缕碎缠在小巧的耳后,让她的脖颈看着格外白皙诱人。
李南絮不答,滚烫的手背时而蹭过她的皮肤,嗓音带着些许干涩:“擦不了太干。”
房内灯色旖旎,丝的摩挲声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轻影偏着头,眼神不受控制地往后,仿佛他握住的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的命门。
李南絮停顿片刻,又道:“上回在云雾仙山,你下水之后有些咳嗽,平日里也畏寒,是从前落下了什么病根吗?”
轻影怔了怔,半遮掩半实诚答道:“殿下倒是观察入微,我儿时的确受过刀伤,不过习武之人嘛,磕磕碰碰是常事。”
李南絮听她说得云淡风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是鬼面仙人最小的女弟子,应很是受师兄们爱护,怎会受这样严重的伤?
他正欲继续追问,轻影却忽而起身,正色道:“殿下,我来此是有正事,我知道胖脸男为何杀徐槐了。”
李南絮无奈,只好对门外的沐凡道:“去烧个炭盆吧。”
沐凡应声而动。
轻影胡乱收敛起自己的遐思,平复了片刻,才继续道:“他或许真的是在替徐昶解决后患。”
沐凡在身后将火盆摆弄好,好些炭是直接从柴房的灶里取来的,正暖和。
李南絮在她身侧落座,道:“莫非这个胖脸男还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他说过要帮徐昶安顿好两个妹妹,故而杀了要伤害他妹妹的徐槐?”
“这胖脸男对徐昶应是有几分用心的,或许他们不只是相互利用,应该还有其他干系,毕竟眼下的陵州四处都是官兵,多杀一人,暴露的风险也越大。”她说着,想起什么,问:“适才段大人交给殿下的是陵州城的舆图吗?徐槐看样子是被杀害抛尸的,我们或许可以找找真正的凶案现场。”
“楚女侠倒是耳聪目明。”李南絮笑了下,起身去将那牛皮纸卷取来,在桌案上铺开。
轻影取来一盏灯台,将舆图照亮,伸手指了指现徐槐尸体的那座桥:“徐槐死在清晨,这石拱桥附近虽说住的百姓不多,但也有一些,不知会不会有人撞见过凶手?”
李南絮摇头:“凶手恐怕不是在石拱桥附近动的手,水患过后河水湍急,若是在此地动手、抛尸,尸体会被冲到下游,只有在石拱桥的上游抛尸,才会被这座桥的桥墩挡住。”
轻影恍然:“如此说来,徐槐真正被杀的地点极有可能在这一片。”她说着,手指指向了城西的淮水巷与垂柳巷。
李南絮道:“不错,看来明日还得再去城中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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