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却派人专门跟着他,给我汇报他的所有行踪,包括什么地方、什么差事、被拒的原因。
其中有两个差事让我印象深刻。”
事实胜于雄辩,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钟夫子明白她为何如此肯定常盛可以坚持求学。
“有一日,他去了一个脚店,那里在招店伙计。
可能他觉得这个差事没有什么技巧可言,自信满满地就去自荐了。
结果后来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我派去的人回来跟我说,他专门进去问了店老板。
为何没有招常盛,店老板说,我这个店虽然不大。
但是每日客人往来频繁,他这个年纪,力气太小,很多重活都做不了。
总不能让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板来做。
这都算了,常盛恳请老板让他试试。
老板心善,也就答应了。
这一试工,常盛摔了两个茶碗,少收了五文钱,还因动作太慢被客人投诉。”
沈清楠停了一下,喝了口茶,轻声一笑:
“店老板忙着叫停,他也感觉自己不仅要照看客人,还得随时看着常盛不让他出错。
店老板一看他就是个生手,本来也是想着让他试试,万一还行。
结果吓得连忙让他停手,赶紧地送他出门,连自己的损失都不要了。”
这也不过是不熟练导致的,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钟夫子静静地听沈清楠继续说。
“常盛面试了好几个不同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茶室、酒肆、饭馆、车行、杂货铺。
无一例外被拒,原因各不一样,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没有什么工作经历。
夫子应知,一个行业也好,种庄稼也好,都是靠经验累积而成的。
而常盛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学问,他也不过就是识得些字、背了几篇文章的白丁而已。
现在的账房最差也要童生,常盛自是在这些日子一事无成。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夫子可知,这收获是什么?”
钟夫子听她娓娓道来,却是没有听出她的重点:“愿闻其详。”
“我听得他说了一句话,‘不读书,我啥用没有。’
此话虽短,但我却听出了他在这段时间的连连受挫中明白了自己的一无是处。
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只要他回来学,他一定会比更多人珍惜现在的学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