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你想用本王来胁迫她说你卑鄙还真是抬举了你”宗政无忧无限鄙视地目光令傅筹直想将他按倒在地,将他高傲的头颅踩在脚底。这样骄傲自负的男人,即便是输了也还是这么从容镇定,让他心中恨极。他在想,怎么做,才能彻底撕毁他的尊严
傅筹拿起一旁地上带着无数倒刺的钩子,温和的眼中闪烁着狰狞,这便是当年用来对付他母亲的凶器他拿着那个倒刺的钩子缓缓地逼近宗政无忧。
“咳,咳、咳”一墙之隔,忽然传来一阵焦急而剧烈的咳嗽,在那里,有人正眼睁睁地着暗殿里的一幕,悲哀而心痛,但他说不出话来。
傅筹扫了一眼那个方向,那面墙上有一个不大的圆孔,正对着他们,而墙那边,正是他当年的藏身之地。亲人的伤残,永远都是心头至痛。他当年就是那么着他的母亲为了隐瞒他的下落而被倒刺穿骨,他那美丽而骄傲的母亲,为了不让他出来,她咬着牙承受,直到昏死过去都没哼出一声。如今,墙内的那个人,他也将明白,那种亲人穿骨而不得救的滋味,而且,这一切,都是他和云贵妃一手造成。
宗政无忧冷眼他靠近,面不改色,而墙那边的人却不如他这么镇定,咳嗽声一阵比一阵急剧,宗政无忧目光微动,皱眉往声音来源处望了一眼。
傅筹不为所动,噙着不明意味的笑容走到宗政无忧的身侧。他向来除了上战场,其他时候,从不亲自动手,但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宗政无忧是他二十年来最痛恨的那两个人的儿子,是他的女人心里头的那个男人,尽管他也有让他佩服的地方,但这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仇深似海。
傅筹用手拨开锁住宗政无忧琵琶骨的那根铁链,顺手带了那么一下,不算重,恰恰好能到阴森的白骨,铁链四周立时有鲜红涌动,混合着冷汗一起浸湿了白色的衣裳。
宗政无忧面容猛地一阵抽搐,身子抑制不住地颤了一颤,却只皱着眉,吭也没吭出一声。
傅筹残忍地笑了,“很痛吧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江山,把你自己的命交给你的敌人,宗政无忧,你后悔不后悔如果你后悔了,我考虑今天放你一马。”
宗政无忧轻蔑地瞥了一眼,冷哼一声,“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刮,随便。哪里来的许多废话”
傅筹眉梢一挑,不怒反笑道“好,本将倒要你这副傲骨究竟有多硬”他说着眼光似不经意往房顶一扫,抬手,那带着倒刺的利钩便要朝宗政无忧脊椎骨正中央狠狠刺过去。就在这时,房顶的瓦片忽然掀开一块,一枚暗器挟风而来,既狠且准,目标正是他拿着利钩那只手的手腕处,他眸光一闪,手腕急速翻转,利钩脱手而出,直直地飞往射出暗器的方向,只对屋顶横梁碧瓦,却不是对准房顶上的人。
碧瓦横飞,随利钩带出的强大劲力震裂了顶部房梁,屋顶的漫夭、项影二人毫发未伤。本来只为查探消息而来,并不想惊动傅筹,但却没料到正巧到这样残忍的一幕,漫夭即便是有再好的定力,也无法做到眼睁睁傅筹穿透宗政无忧的脊骨而不动声色。所以她出手了,不计后果的出手。每个人在面对心之人,往往都无法做到完全的冷静。
她纵身跃下,绑住头发的黑色布巾被飞裂的瓦片割裂,雪白的发丝顿时如水银般倾泻而下,散落在肩,在漆黑色的夜行衣的反衬下,更是白的刺眼。
她定定地站在那,目寒如冰,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傅筹的另一只手,正握着穿透他琵琶骨的那根锁链。白骨森森,血流如注。被锁住的男人被折磨地仅剩一口气,仿佛那口气随时都会咽下。她心头大痛,痛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她几时见宗政无忧这等凄惨的模样,在她眼里,他闭眼如仙让人着不忍亵渎,睁眼如魔只一个眼神便能叫人颤抖,他就像是她的天神,总在她危难之际似从天而降护她周全,即便是身中毒箭,他也能站在狼群中央,对他们说,狼王由他来对付。这样强大自负的人,为了救她,放弃了他人梦寐以求的一切,江山、权利、亲人,甚至是男人的尊严,还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宗政无忧艰难地转头她,望见她满头白发,他眼中一痛,眉头紧皱,道“阿漫,你来做什么”他不是问她,而是在说她不该来。
漫夭抿着唇,目光紧紧盯住傅筹,这个男人已经入魔了她拔剑直指,容色决绝,昏暗的光线掩不住利刃的寒芒,而剑尖离他的咽喉不过五寸的距离。她张唇缓缓吐出三个字“放开他。”
被扔出去的利钩已然回到傅筹的手里,傅筹似是并不意外她的出现,扫了眼项影,对她淡淡笑道“我为你而惩罚我的亲信,想不到最后却为你赢得了一个忠心的奴才。”
漫夭道“你错了,在我眼里,无论是萧煞,还是项影,他们都不是奴才,能对我以性命相交的,只会是朋友,或是知己”
项影神色一震,愣了有那么一会儿,才扬唇笑了笑,面色更是坚定。
傅筹眼光微动,了眼对准咽喉的利剑,他轻声问道“那我呢容乐,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是否还不如他们”
漫夭凝目了他,嘲讽笑道“你认为呢你觉得你比他们对我更好吗”她曾经当他是朋友,曾经当他是夫君,曾经为他的挣扎而感动,曾经为他受伤而心疼,也曾为他的而生出片刻的心动,曾经他给出的承诺,赢得了她的信任,让她想过尝试着去回应可是,从始至终,他从未停止过对她的利用,在他的心里,情永远敌不过仇恨
傅筹微微一怔,原来他对她还不如项影么至少项影从决定效忠她的那一刻起,就不会背叛她,可是他,纵然心中万般深,也无法避免对她的伤害。罢了,事已至此,他还在求什么心不可得,那就退而求其次。他握紧手中的利器,忽然对她温柔一笑,问道“容乐,你想不想救他”
听说地狱一十八层,他要究竟有多深
漫夭蹙眉,五指收紧,握紧手中的剑,冷冷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傅筹笑着,谁也不知道他笑得有多绝望,一个男人要用另一男人来留住自己心的女人,那是何等的悲哀他笑道“想,就做我的皇后,一辈子都不准离开我身边。只要他承诺有生之年不出江南之地,我为你,可以放了他,从此,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宗政无忧毫无血色的面容露出一抹浓浓的讥讽,他嗤笑道“痴人说梦”
傅筹目露阴狠之色,握住锁链的手猛地一拽,只听“咔嚓一声响”
“噗”宗政无忧剧痛钻心,面色惨然一边,俊容狰狞痛得变了形,他咬着牙强忍住不出声,却控制不住急涌喉头的腥甜,张口吐了出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漫夭大骇,慌乱叫道“无忧”
傅筹阻止她靠近,笑道“放心,他死不了。”
“傅筹,你,你”她恨恨地瞪着这个魔鬼般残酷无情的男人,那眼光如冰刃,似是要将他剥皮拆骨。如果说之前因为他不知情她对他还留有一分余地,那么今日这刻意而为的残忍,她对他连最后一份同情也不剩。
漫夭着昏迷之中宗政无忧,心痛难当,她张口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咬牙问道“如果不想呢”
她的神色,傅筹在眼里。既然痛,那就一起痛吧。“如果不想,我便只能选择报仇,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要和我一起品尝。”
漫夭眸光遽利,冷笑道“你用他来威胁我呵,你认为我是那么容易受威胁的人”就算她答应,宗政无忧也不会答应。他这样骄傲的人,岂容她一个女人用终生幸福来换取他苟且偷生那些仇恨,是傅筹说一笔勾销就能勾销得了的么宗政无忧为她已经折辱了自己的尊严,她不会再往上踏上一脚。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