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梁舒展着胳膊腿:“没事儿,有什么好怕的!”
陈崇举起大拇指:“虽然还不知道您有什么高见,就冲这句话,我这小命就交给您了!”
“你还真随便。”魏梁鄙视他一眼,“拉勿黎过去了,咱们几个人是死是活没多大区别,杀了咱们,更会受到三面夹击,他没那么傻!”
李征:“你说的对,可就这样放过咱们,也不像他的为人?”
“麻烦是肯定有的,不过,只要他不公然出面,都好解决。”魏梁神态一直轻松的很。
陈崇忍不住笑道:“魏兄啊,看你这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忍不住想起一个人来。”
“谁啊?”魏梁漫不经心道。
“我姨丈,纪涵。”
魏梁停下动作,认真的看着他:“真难为你过了这么多天还记得这事!”
“当然记得,找到你,带你回大周,这是我们回京前最后一个任务!”
魏梁笑道:“可是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有爹有娘,平白无故的,你白送我一个爹,我就一定要接着吗?”
陈崇道:“可是,魏达说……”
“他说什么啊,他就不知道我是谁!”
李征看着陈崇,又看看认真的魏梁,难道真是他们错了,她不是萧安澜?可为什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一开始就对他们格外的亲近,为什么?
蒙哥没有去送别拉勿黎等人,在天刚亮的时候,哈奇匆匆来到他的帐篷,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哈奇,知道了什么,还是,有人说了什么?他需要好好想想,认真,仔细的好好想想。
比起哈奇直接的性子,蒙哥要更细致一些,这是魏梁看重他的原因,此时却也给他带了困扰,明明亲眼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有可能吗?当然,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他需要想的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是哪一种,他抑制不住的多想每一个可能,想的自己头都疼了。
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两天,在一个阳光充沛的上午,周梁斤一百人的“联军”,踏上了南去的归程。
北原人还算仁义,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马匹和干粮,补充了他们丢失的物资。再次走到敦克撒河,河边一层薄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征体贴的说道:“我先走,试试水深。”
魏梁不出声默许。
李征骑在马上,慢慢下水,几步过去,水漫到马肚子,水位没变化。李征翘着脚,很快过去了。后面的人都照着做,基本没弄湿衣服。
魏梁犹豫片刻,也驱马过去,她弯腰抱着马脖子,两条腿向后搭在马屁股上。动作不好看,却是离水面最远的。
原来她是这样过河的。陈崇哈哈笑起来,这姿势真不怎么样,太毁形象了。这得对这河水多大的恐惧能让她如此不顾形象啊!
魏梁一动不动趴着,过了河,黑着脸不说话。
蒙哥在后面,突然想到上一次魏梁本已经过了河,却为了救李征,又带人杀回去,还大病了一场。真没想到,她也有这样奋不顾身的时候。
明明有所畏惧,还为了别人冒险面对,她心里应该算是善良的吧,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吧?
河的南岸,几天前还是血肉横飞的战场,现在只能看到零落的血迹和残损的兵器,所有尸体都不见了。没有残肢,应该是被他们的人收殓安葬了吧。
众人心里都好过了一些。不论敌友,死者为大。死了一切烟消云散,收好他们的遗骸,便是保全了他们最后的尊严。
行了半日,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派出去查探的战士回来报道:“前方五里无军队驻扎迹象。”
“好,休息吧。”
“是。”
队伍中的几个领导者已经不分彼此的聚在一起,方便交流发现和想法。
唐德疑惑道:“这么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怎么这么慎得慌?”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还怕撞鬼吗!”陈崇的副将逗笑。
唐德:“鬼倒是不怕,咱们谁手里没几十条人命,鬼见了咱们都得绕着走。按理说,该有人来截咱们啊,该来不来,让人提心吊胆的提防着,费神啊!”
“哎你个乌鸦嘴!没人来杀你还着急了啊,阎王爷哪儿给你留好位子啦?”
“呵,我就是说说我的想法,你非和我抬什么杠,我说你,真是闲的!”
“你们俩都挺闲的,”魏梁说道,“别着急,人是肯定会有的……”
“嘭”的一声,声音不大,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众人心都悬着,所以都听到了,同时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但见东南方向的天空之上,飘着一朵小小的白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