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笃被他一番话语驳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发作,又不好以下犯上,只得强忍着怒火扯起嘴皮子问,“师叔祖这话可就折煞弟子了。弟子是奉了师父的话,让杨过先从扫地做起,这样强健了身体后,才能更好的学会全真教的武功。不然,弟子也没有这么多的功夫,浪费在杨过这小畜……小子的身上。”
“折煞?”耶律齐听他话说得这般难听,张口就是‘小畜生’,顿时火大,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手中藤球,道,“这么说,清笃师侄也是从扫地先开始的了?来了全真教几年了吧?看来武功应该也大有长进了。”话音刚落,手中藤球成抛物线从耶律齐手中飞了出去,撞上鹿清笃胸口,将毫无防备的他撞得连步后退,脸色瞬间涨红。
“耶律齐,你干什么?”鹿清笃一等站定,便气急败坏地瞪着耶律齐,那防备的架势仿佛只要耶律齐再有下一个动作,他就立马直扑上去。
耶律齐看着鹿清笃脸上难掩的怒容,唇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看来你这武功也没学好。是赵志敬没教好你,还是你地扫得不够?不如再回去多扫一年的地怎么样?”一顿,话语骤地一沉,“你直呼长辈的名字,回头我得好好请教一下师兄,这全真教一代一代弟子往下,怎么越教越不懂规矩?”
不得不说,平时看耶律齐温雅、嬉笑惯了,突然脸色这么一板,倒真有几分慑人气势。再加上他字里行间不时拿丘处机压人,鹿清笃不怕耶律齐,却不敢挑战丘处机这货真价实的师祖爷。
鹿清笃深知在辈分这一层上,耶律齐确实不可触犯,但见他为杨过出头,心里怎么也不服。勉强弯腰朝耶律齐掬身行了一礼,口不对心地道,“弟子一时逾越,还请师叔祖见谅。”
耶律齐踱步走了过去,颔首道,“你弄坏了我的球,怎么办?”
鹿清笃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去,只见那藤球竟散成膨松的一团,心中暗下惊奇。难道这小子的内力已经如何深厚?
他哪里知道,耶律齐早在扔那球之前,就悄悄将球扣结处给解开,球在经过强大的冲击力后,自然而然就会散开了。
如今耶律齐一口咬定那球是经由鹿清笃损坏,非要他再赔一个。鹿清笃哪里懂做这些,只得陪笑道,“这个,弟子实在不会。师叔祖您既然会做,再重做一个不就完了?大不了弟子去后山给你多折着藤条回来就是。”
耶律齐等得就是他这句话,沉吟了片刻后,才故作不情愿般答应,“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折五百条回来。摘叶去刺每三条搓成一股,然后每三股拧成一结,再送来给我。”
鹿清笃顿时瞪大了双眼,指着地上那球道,“区区一个小球,何需五百条这么多?何况,你这个也没有三条搓成一股。”
耶律齐微眯起双眼,定定看了他半晌,慢条斯理道,“这就是利息,你没听过吗?就算不赔我这个,师叔祖让你做点事,你还有那么多废话?如果换了我师兄他们,你敢吗?”
鹿清笃气得牙齿紧咬,狠狠瞪着耶律齐,还想说什么,耶律齐已不耐烦跟他纠缠,提声喝道,“鹿清笃,你去还是不去?!”
鹿清笃浑身一个激灵,看着耶律齐横眉冷目的样子,心里竟莫名地升起一股胆怯。
耶律齐也不惧他,直直看着他抱拳回了句“弟子这就去”,心口不服地走出院子后,才捡起那散开的藤球走到杨过身边,笑笑,“别扫了,回头他要问起来,我替你顶着。”
杨过头也不回地继续扫地,也不回应耶律齐的话。
耶律齐将手中藤球重新编好,递给杨过道,“咱们玩这个吧!这个是我做的足球,又叫蹴鞠。本来要用皮质做是最好的,不过这儿没有材料,就用这个凑合凑合吧!很好玩的,我家乡那里,男生基本上都会这个。”
杨过听耶律齐噼里啪啦说了半天,最后那句“男生基本上都会这个”终于打动了他的心,不禁拿眼斜睆了耶律齐手中的藤球一记。
见杨过有了一丝的心动,耶律齐心中窃喜,拿着球抛了几下后,给杨过做了几个踢球的示范动作,道,“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我教你。”
杨过陡地一下收回目光,眉头紧锁,怒道,“要玩你自己去一边玩,不要打扰我扫地。我也没有让你来帮我,别以为你帮我赶走了那个臭道士,我就会感激你。全真教没有一个好人,我不会相信你的。你走远一点。”
耶律齐再想不到杨过居然有这么难伺候,笑容僵在嘴角半晌不知是该继续还是该收回。
“其实,”耶律齐弯起一抹弧度,尽量让那笑看上去不是那么假,“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想想,全真教那么多人,我去帮谁不好,非要来你这里讨没趣?我是真心想跟你做个朋友的。”
一席话说完,酸得连耶律齐自己也感觉有些倒牙。
杨过却意外地沉默了片刻,眼底似有一抹异样的光点飞闪而过,随即板了脸道,“我不需要朋友,也不会相信你,更不用你来帮我。”
耶律齐笑容瞬间僵在嘴角,真不知是该继续笑还是收回弧度。
丫的,这货也太难伺候了一点!
“那行。”耶律齐点头,将那球放在一棵大树下,笑容灿烂道,“这个送你,你要有兴趣就留着,改天我教你踢球。你要实在不喜欢,看着心烦,就扔了吧!”话落,转身离开,嘴里还不忘低声念上一句,“你大爷的!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