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下旨将国学院迁到西城国师的府邸附近,还要求工部尚以最快的时间办完此事,慢一天都要亲自追责,这不能不让人深思。
这一日,太子沈若定下了学后,一出门就撞见了路过的靖远侯,忙将人扯到一边,问:“父皇怎么突然要我们去国师那”
靖远侯进宫正是为了和苏行月退婚一事,此刻赶着去见皇帝,也只好长话短说:“陛下有意让国师指点你,其他皇子也包括在内。”
“原来如此,那父皇怎么让国师答应的之前不知道明着暗着提了几次,国师都兴致缺缺。”太子对这事还是颇为郁闷的。
他龙气未曾激发,因为有可能会受鬼怪侵袭的缘故,从小到大就没能离开皇城,年初时皇帝本是有意让他去江南清查盐政,又碍着此事,思虑过重,最终不了了之,只能改派靖远侯去。
虽说靖远侯是和太子一块长大的,向来一条心,代替他去也未尝不可,可太子一心只有朝政,失去了这么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难免觉得遗憾。
他倒不至于因此而生了心思责怪国师,可多少会觉得自己无用,否则,不必让国师费心出力,他都能和皇帝一般自己将龙气激发了。
许是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同皇帝、同国师的差距,自盐政之事换了人去之后,太子就越发用功念了,每日不是在读骑射,就是在学习批阅奏折,端的是心无旁骛。
靖远侯同他解释了一番国师的异常,便又匆匆告辞,前去面圣。
太子听闻国师是为了一个少年才答应的这件事,多少有些好奇起来。
随后,就在当日,太子前去给皇后请安,又被子心切的皇后拉着说了许多话。
被一通耳提面命之后,太子可算是记住了皇后的叮嘱别被苏行月勾引,主动交好苏星蓦,最好能将人变成自己人。
为此,皇后甚至吹了枕头风,让老皇帝给苏丞相下旨,命令丞相把苏星蓦送到国学院当太子伴读,一块念。
于是,这圣旨一出,京城中的权贵便都知道了辛馍是皇帝重点关照之人,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身份,但皇帝没有将大才子苏行月指为太子伴读,而是选择了不明身份的苏星蓦,那么,这苏星蓦绝对不可小视。
辛馍可不知自己的地位又无形中被拔高了一截,还是在他什么都没做的前提下。
不过,归根究底,命运改变的契机其实也正是在他身上。从他跳出马车,不仅没有听话回到苏家,还有了沈青衡护着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然不同了。
而京城中各路权贵,得知了国学院迁移的消息之后,为了让自己家不成器的儿孙们也跟着学到点什么,同样紧赶慢赶地将人送进了国学院念。
用礼部尚的话来说就是,哪怕学不到什么,能在国师跟前露露脸,沾点仙气,保佑日后平安顺遂,不被鬼怪附身,都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沈青衡在这个世界变得如此抢手,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反而是辛馍听了,就蹙起了眉,气哼哼地嘟囔。
“人类只给我吸。才不给别人。”
沈青衡正在给他安装一辆轮椅,闻声抬眸了过来,定定地望着他。
辛馍被得害羞,脸颊微红,凶巴巴道:“你我干嘛呀弄轮椅。”
男人喉间低笑一声,收回视线,继续鼓捣轮椅,弄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不经意地低声问:
“吸,是什么意思”
辛馍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应道:“就是你有雪糕味啊,只给我吸,别人敢来我就”
话音未落,脆生生的少年音戛然而止,辛馍已然回过了神,羞红了脸狡辩:“我什么都没说。”
“嗯,没说什么”沈青衡好整以暇地反问,说话间已然站起了身,转到辛馍身侧坐着,继续安装轮椅。
男人侧对着辛馍,因为要俯身装轮子,一过去就是微微躬身的姿势,不像平时那么长身鹤立。
可辛馍觉得这样子的沈青衡好极了,尤其是专心致志给他做玩具的时候,又耐心又认真,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他,一直把玩具做到他喜欢为止。
今日也是如此,他说到梦里的人可以坐小车,有轮子很好玩,沈青衡就立刻给他弄了木头来,亲自动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