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中夜幕降临的格外慢,释雪花坐在马车中,看着手中的请柬,一时间思绪起伏,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最后画面定格在许多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周围一群人和一个外国人辩论的场景。释雪花仍记得当时的情形,师傅虽说没输,其实已经输了。
之后自己在无数个夜里,不停的思索着当时那个外国和尚带来的巨大冲击。然后是无锡的十年苦读。最让人意外的是山中的一次短暂偶遇,却解开了自己数年来的苦思,一个完全不同而又科学严谨的新世界!释雪花暗自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是师傅带来的,师傅年纪轻轻,却从不想去博得名声,而是默默的待在山上,教书育人,也从没有口若悬河的跟别人辩论,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学说,但却如春风化雨,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心领神会。
自从跟了先生,到现在不大一年的时间,却让自己明白了无数的道理,这样的师傅恐怕古之圣人也难以媲美吧!
另外师傅曾言:作为一个学者,是有国界和民族的,学识可以无国界,但是学者一定要有国别。国家和民族的荣誉感和自豪感高于个人的一切。这些虽然自己不甚明白,甚至还没有搞清楚国家的真正含义,但是并不妨碍释雪花的自我理解。
今晚我要进行一场辩论,卫我中华之道!
骡车到了地点,释雪花下车,敲门之后递上了请柬。趁着门房检查请柬的间隙,释雪花注意到大门两边已经停了不少各式各样的马车、轿子。
门房看过请柬之后,把请柬还给释雪花。释雪花迈步走了进去,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
走进主厅,里面灯火辉煌,巨大的长蜡烛发出明黄的灯光。当中是一道长长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各式食物,有中餐,也有西餐,任凭客人自取。
释雪花听徐铮说过,这个叫“自助餐”。
进门没走几步,释雪花的手臂被一双手紧紧握住。
“这不是雪花兄吗?”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释雪花回头一看,惊奇地笑道:“王兄!你怎会在这里,真是意外惊喜!”
来人竟是南直隶前礼部尚书王忠铭的儿子王友鸿(这个名族是作者杜撰的,读者见谅)
当初在南直隶时候,释雪花经常跟随师傅去王家做客,一来二去,释雪花和王友鸿熟悉起来,后来听人说王友鸿承父荫去京师国子监读书,二人才失了联系,没想到竟然在此重逢。
释雪花被王友鸿拉到边上,二人重新见礼以后,热烈的交谈起来。
通过交谈得知,王友鸿如国子监读书,后来在父亲老关系的帮助下,在京师礼部谋了个小官,现已成家生子。由于父亲原来和利玛窦神父有过交往,因此汤若望来京后,经常邀请王友鸿来教堂做客。
王友鸿笑着问道:“雪花兄,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释雪花不禁的摇了下头,苦笑着说道:“这个说来话长!”于是原原本本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王友鸿。
王友鸿听完大睁双眼,吃惊道:“世上竟有如此奇人?”释雪花点了点头。
“以后兄台定得为我引荐!”
说话间,汤若望走了过来,和王友鸿打过招呼后,并邀请二人,到里面说话。
来到客厅中间,已有不少人围成一圈,站在那里听一位西方学者言论。
汤若望指着里面的讲话的学者,介绍道:“这位正在演讲的是张明德神父,他擅长力学和机械学。”
释雪花观察了下,周围的人还真不少,有外国传教士,也有很多明朝人。
释雪花听了会,明白对方是在演说“自由落体”的有关内容。听到这里,释雪花心说,徐先生前面就给自己和学员们讲过“地球重力加速度的的相关知识,看来西方人的观念仍旧停留在伽利略的那一套上面。”
听了会,释雪花泯然一笑,就在要走开的时候,张明德却当中提问道:“在场的各位先生、女士,你们谁能告诉我,在高处的同一个地方,同时掉落两个大小不同的物体,这两个物体落地的时间是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