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菀看了眼熟睡的凌大人,想着也没有几件了,清点之后便离开,不敢扰了凌大人小憩。
她脚步轻轻地往后退了一些,眸光又扫过凌隽驰。
——【往日觉着凌大人生死与我无关,现如今却觉着,凌大人若是能活着便好了,但凡小皇帝之事,他事必躬亲,却被他最疼爱的小皇帝给砍了脑袋,当真是死的冤。】
凌隽驰睫毛轻颤了一下。
——【看在昔日情分上,每年定会好好为你上香的,毕竟你也不会放弃做首辅,当真是想提醒你日后会身首异处,可我若是说了什么,怕说出口的那日,便是我的死期了。】
秦禾菀轻叹一声,眸光扫过窗下放着的一个瓷瓶,倒是像是广平侯府之物,她稍稍向前辨了一番,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发丝要落到凌大人脸上了。
她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捞,手指刚碰到头发。
她的手腕就被大掌一把攥住,她惊呼一声,踉跄着摔到了凌大人身上。
完了!
她刚想起身,堪堪离开了一些,后腰被又被凌隽驰的另一只大掌死死扣了回去。
“嗯~”
她无意识轻哼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凌隽驰睁开了眼。
“原来是二少夫人。”凌隽驰眸色黑沉,不见一丝睡梦之中的迷蒙。
他这是有多警觉,睡着的时候察觉到不对,还能一把抓住人?
而且还能在睁眼的瞬间褪去眼中的困倦迷蒙。
“凌大人,我罪该万死,可是压着您的伤了?”秦禾菀是真的慌乱了,手却无撑处,只得轻颤着撑住他的肩膀起身。
凌隽驰侧头,便看到了她纤细的五指,托着他的青灰色衣袍,更是衬的她手指纤白无力。
秦禾菀想起却没起来,想着凌大人定然是还没反应过来,忘了松开扣住她后腰的大掌。
“凌大人,你,你放手呀!”
一时之间分不清她是声软还是腰更软。
凌隽驰喉结轻动,松开了她。
秦禾菀终是能起身了,步步慌乱,又撞到了屏风,肩膀猝然一痛。
凌隽驰看她撞的吃痛,倏地一下从躺椅上起身,“可是伤到了?”
“只是稍稍撞了一下。”秦禾菀又瞧见他离的近了几分,呼吸之间皆是他身上清冽的清淡竹香。
秦禾菀急忙绕开屏风退到一旁,“方才并不知凌大人在书房之中小憩,我现在便离开了。”
“少夫人,册子落下了。”
秦禾菀刚走到门口,又折回去,捡起了册子,从始至终都没瞧凌隽驰一眼,打开门离开了书房。
书房门口,卫三进去,关上了门,他欲言又止,想问大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合礼之事。
毕竟二少夫人离开的模样,瞧着比以往慌乱,脸都是红的。
“问吧。”
“方才大人不是在看书吗,属下没有听到你们在里头说话,二少夫人在里面好像也待了挺久的。”
“嗯。”凌隽驰捡起地上的书,继续方才看的,翻看了起来,“将这屏风拿出去烧了。”
卫三一愣,“为何,这屏风上面的画,可是大人您亲自画的,去年次辅来问您讨要,您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