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那非在北美的售价是7美元,去掉成本,我们每粒大概能拿到五块左右的毛利润,这个主要是绿石角承担了前期的很多成本,他们想拿下西地那非的全球销售代理,就愿意承担的多一点”杨锐手里拿着报告,并没有打开,而是复述似的给胡主任介绍。
胡主任是化药振兴办公室的主任,算是华锐的一个主管单位了。
当然,杨锐也可以向卫生部的药监局等部门做汇报,但那是没必要的事儿,人家也不好意思听。
胡主任就听的非常之认真了。
新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杨锐之前,国内真的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别国家每年批准的药品那么多,但是,去掉仿制药以外,剩下的都是中成药。中成药赚钱就只能靠国内了,赚的是最没意思的钱。
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国家还有出口中成药到东南亚和港澳的,八十年代以后就很少了。主要原因,可以说是很多文化因素的影响,其中不可避免的还有fda的影响。
在fda以前,欧美的药品质量其实也不怎么样,吃死人不常有而吃残人常有,能治疗的疾病也不多,许多常见病都是无能为力的,尤其像是癌症类的绝症,服用西药和中药,生存时间都差不多,基本都靠个人体质和精神。
但在80年代以后,西药在常见病上的水平明显上了一个台阶。从科研的角度上说,就是二战以后成长起来的一代学者,尤其是成长于基因学时代的学者们,所研究的生物学技术,终于开始应用于民生领域了。例如达尔贝科在70年代搞的癌症攻克计划,虽然是宣告失败了,可10亿美元也不是纯粹浪费的,这些钱产生的研究成果,在80年代到90年代,终于是陆陆续续的出炉了。
有了这样的科研基础,西方的强势政治才有了发挥的余地。
到了90年左右,东南亚各国都建立了相应的药品审查机制,中药以往的玩法就不好实现了。
对胡池这样的领导来说,他对fda啊,西药啊之类的单词,是又恨又怕。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中国足球面对五大联赛和世界杯,一方面,他是迫切的想要入局,另一方面,决定入局关键的又不是自己。他除了拼命的了解情况,发布一些没什么卵用的命令之外,剩下的就只能是宣传足球来源于蹴鞠,我们大宋年间曾有蹴鞠高手,以球入道,直达天听
西地那非通过了fda的审查,就相当于有球员进入了英超豪门,卖的好,就等于是成名了,胡池自然是想要了解细节。
他想知道,杨锐就介绍。
他先是说了临床三期和临床四期的审查过程,又说了与辉瑞的后期交涉,然后谈绿石角的合同与销售政策,接着才是西地那非在市场上的表现,以及回笼资金的几种模式。
胡池听的懵懵懂懂。
90年的中国人,对外国了解的太少了,就是胡池这样的伪高层,他也不了解医药领域的专业情况。
又听了一会,胡池终于是放弃了,决定从自己懂的部分入手,笑道“这样来,你还是赚到了呢,哈哈哈哈”
“赚是有赚到,说到这里,我想说一下资金的去处。”杨锐也说出自己此行的目标。
胡池连连点头“资金要花出去才有价值嘛,你说。”
“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已经做好参与基因组计划的准备了,仪器、设备、人员和培训都完成了,能不能请您出面,敦促谈判。”人体基因组计划是国际间合作,也就是国家间的计划,所以是需要以国家为单位来谈的。当然,杨锐早就做完了前期的沟通,专业的部分所剩无几,剩下的都是些政治外交工作了。
不过,政治外交也是最复杂的部分。在国际合作与对抗的背景下,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交换的筹码。
90年的国际形势,对中国是很不友好的,与80年代中期可谓是天壤之别。
杨锐拿诺贝尔奖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有媒体捧,诺贝尔奖委员会内部,甚至有一股声音,是希望给中国一个诺贝尔奖,从侧面推动中国的民主事业的发展
但在90年以后,媒体的声音就彻底变了,中国的一切都要变成错误了。
杨锐做克隆羊几乎都被做是威胁了
这是西方世界的政治正确,也是各种委员会最在乎的。
如果不是医药公司确实强,医药系统确实有钱,游说集团确实厉害,嘴炮们确实需要用它,西地那非的通过都会受到种种限制。
因此,杨锐对于加入人体基因组计划,也不是非常轻松随意的态度。
胡池也知道此事的难点,沉吟道“你也知道现在的外交情况,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恩”杨锐摩挲着下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北大是可以一些帮助的,比如经费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