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头的女子……”
荀攸见状皱着眉道:“这等残的废的,有暗病恶疾的,太子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左不过是想要为自己谋个贤德至圣之名,来糊弄朝中那一群愚臣和天下百姓罢了。”
皇后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神色阴毒:“本宫就成全他,待到后宫一群老弱病残无有美人时,他会不会有色胆迷天,败德丧行之日!”
她就不信这世上有不重欲色的男子。
将手一伸,身边宫女连忙递上笔墨。
仔细了名单及注解,皇后狞笑着勾勒几笔,方将册子丢在地上。
“拿去给太子,让本宫瞧瞧他是不是真能为了名声,做到这个地步。”
荀攸将名册捡起,快速瞧了一眼,只见上面勾出六人,两位太子良娣分明是恶疾缠身、年过三十的商家嫡女,以及出生便面带黑红胎记,但性情温顺的御史独女。
余下四位太子良媛要么身有残疾,要么接连守孝年岁比太子还高出半旬,还有两位是上京里出名的面貌丑陋,身形痴肥之女。
荀攸见此微微皱眉,此六人实在是太过明显。
皇后之心昭然若揭,此名册一出必惹朝臣震怒。
他抬起头刚想劝慰,就见皇后发丝凌乱双眸如兽,未存半点理智。
荀攸一顿,将口中话语又咽了回去。
大皇子已死,皇后已被母族放弃。在她母族要求皇后将族中女送入东宫的时候,她就已经疯魔了。
如今会不会被朝臣弹劾,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已至穷途末路,她还在乎什么?
“奴才明白。”
荀攸躬身退了出去。
皇后懿旨一出,果然引起朝中反弹,数位大臣联合上奏,御史劈天盖地讨伐皇后,惹得文惠帝烦不胜烦。
沈千聿倒是每日跟没事人一般,满脸温和笑意。若遇见哪位为他抱不平的老臣,还会仔细聆听,再轻声安慰。
如此几日,朝中上下提起皇后便恼其不贤,就连皇后母族亦被牵累。
皇后嫡嫂多次想要入宫面见,皆被拒绝。
此事闹了大半月,直至文惠帝受不住朝臣挞伐,不得不到皇后寝宫警告她收敛一些。
着早已失去理智,愈发疯癫的皇后,文惠帝狠皱着眉,叱其德不配位。
“德不配位又如何?难不成你能废后?”
“沈丛邑,你有这胆子吗?”
皇后光脚踩着地上厚毯,指着文惠帝大骂道:“你个懦夫,炽儿被人残害你这个为人父的可曾问过一句?”
“你分明知晓千炽乃被太子所害,可你就为了那么几句恭维,几句莫须有的史笔描述便轻轻翻过,你还是不是人?”
“当年所有皇子中,唯有你最恇怯无能,可我下嫁之时你是如何信誓旦旦承诺于我的?”
皇后母族强盛,若不是当年文惠帝赌咒发誓上位后必有回报,她岂会下嫁?
若他婚后没有日日甜言蜜语哄骗,她岂能甘心举全族之力,帮他除掉十七、十九最后两位皇子?
“若不是本宫母族,你能有今日?”
“当年你跪地发誓,赌咒说定让本宫的炽儿登基为皇,哪知那全都是哄骗本宫的混话。”
皇后掀翻挂着宫灯的灯架,癫笑道:“沈丛邑,你背盟败约必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