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润些好,往日你太过瘦弱姑母瞧着心疼。”
正说着,宋芸宁唇角微微勾起,轻咳一声道:“你同东宫那小太监还有往来?”
“姑母知晓吉荣?”
宋芸宁未答,却是意味不明的笑着她一眼。
宋挽有些莫名,却是乖巧答道:“一整个冬日传过五六回信笺,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吉荣好似很热衷让东厂给宋扶带各种物件,只是她觉得于礼不合,多数时候都让宋扶原路返还,这段时日好似再未听过吉荣有送东西来。
宋芸宁着眼神清澈,对男女之事尚且天真懵懂的宋挽,心中一软。
暗中咒骂江行简几句,她心头方舒服些。
“姑母怎问起了此事?”
宋芸宁轻声一笑:“随口问问罢了。”
“来,姑母帮你绾发,你这头发梳得不好。”
宋挽微有些迟疑,却是被宋芸宁拉着坐到铜镜前。
抬手抽掉她头上发钗,宋芸宁又将发髻拆散。柔顺青丝落下,宋挽羞红了耳朵。
宋芸宁一脸肃色道:“既然都同江行简义绝,你又何必梳着这妇人发髻?”
“姑母知晓你守礼,可挽儿……”
“别苛待你自己。”
每每瞧着宋挽梳着妇人不妇人,姑娘不姑娘的头发她便心疼。莫只是个髻,她却能从中瞧出挽儿的不安。
她不知自己该如何生活,是以未出阁的姑娘身份,还是以妇人身份。
宋芸宁微微抿唇,小心为宋挽梳起头来。
“彩笄,去将这些老气的东西都丢了,省得本宫瞧着碍眼。”
见彩笄将她头上拆下的发簪捧了出去,宋挽轻声道:“姑母莫气,何必同东西过不去?”
宋芸宁冷哼一声:“你少说些话,一个二个木头似的,何日能逢春?这春日都来了,再不开花儿要等到何时?再到冬日吗?你们等得起,姑母却是等不起了。”
“什么木头花儿的……”
宋挽笑抿着唇,不懂宋芸宁在说些什么。
“瞧瞧,这多好?”
一头青丝落下,因先前挽着髻的关系,发尾微带些卷曲弧度,可这样不仅不让人觉得失礼,反添了几分娇俏女儿家的媚意。
“蘅芷这手艺着实不行,你脸蛋本就美,素净些轻点个口脂便成,浓妆艳抹的倒不适合你。”
蘅芷站在宋挽身后,忙开口讨饶。
她手艺着实比不得绿竹香草,便是她每次给自家小姐上了妆,也总觉得还不如不上时美。
如今芸妃三两下改了宋挽的妆容,让蘅芷都瞧得呆了。
虽她家小姐本就姿容倾城,可也从未如今日这般灵动天然。
宋芸宁从妆匣里拿出一只蝶扑海棠步摇,轻轻戴在宋挽头上。
“成了,今儿个你啊便就跟在姑母身边,哪里都不要去,这般美的模样,多给姑母瞧瞧,让姑母多高兴高兴。”
宋挽着镜中的自己,甜笑着点头。
蘅芷上前仔细瞧她家小姐的妆容,准备好生学学。
宋芸宁则后退一步对彩笄道:“你去东宫寻太子,便说本宫找他有事,让他宫宴结束后来长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