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时间尚早,李季泽并没有立刻送周末回去,而是将她带到了江边栈道。
四月的晚风吹拂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舒服又提神。
今夜月朗星稀,视野开阔,放眼望去,一片灯光熠熠。
周末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江景,“好美啊!”
李季泽跟在她身后,将一件男士夹克披在周末肩上,周末低头看了看衣服,抬头冲李季泽甜甜一笑,“谢谢李总。”
李季泽微笑的嘴角一抽,慢悠悠的回到,“不客气。”
这时远处一艘三层的游轮,拖着两条白色的大辫子缓缓地驶了过来。偶尔响起的鸣笛声给平静的水面带来一丝喧闹。
江上漂浮的小船随着波浪起起伏伏,灯光也跟着一闪一闪,犹如天上的星星一般。天空中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被惊地飞来飞去。入目之景,一片祥和美好。
美丽的景色触发了周末为数不多的文学细胞,只见她清清喉咙,有感而发地诵诗一首: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念完,周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万家的灯火,璀璨的夜景,让她本已经平复的心情此刻又泛起了一丝波澜。
你在看风景的同时,别人也在看你。
一直注视着周末的李季泽发觉她神情忽然低落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揽在了她的肩头,温柔地问到,“怎么忽然不开心了?”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这首杜甫的《旅夜书怀》让她感触最深的就是最后这一句,“我就像一只孤独的小沙鸥,四处漂泊。天大地大,这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留的。”
此时的周末就像个小可怜一般,瘦瘦小小地缩在那件宽大的男士夹克里。
李季泽揽住周末的手加重了力道,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慨?”
周末没有言语,只是愣愣地望着江面。李季泽又轻声问了一遍,“嗯?”
半晌,周末才缓缓开口,“我~是个孤儿。”
李季泽顿时愣住了。他之前从周末的言行和穿着上判断,她应该是家境不好,却没想到她是个孤儿。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周末,李季泽轻轻拍了拍周末的肩膀,“你~”
没等李季泽安慰的话说出来,周末接着说到,“我是个弃婴,被奶奶捡回家养大的。我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听到这里,李季泽一嘴的安慰话也说不出口了。不过,此时的周末让他生一种说不出的保护欲望,想要将这个单纯可爱,又有点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周末从哀怨自怜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被李季泽紧紧地拥在怀中,他的下巴还不停地在自己的脑袋上磨蹭,活像一只护犊子的母猫。
周末慌忙地挣脱开来,脸上带着尴尬,“呃~不好意思李总,我只是一时情绪失控。”说完抬头看着李季泽,神色紧张,还摆摆小手,“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李季泽还沉浸在刚刚软糯地触感之中,这会听见周末的话,顿时哭笑不得。感情是他被占便宜了?
李季泽无奈地摇着头,“那现在情绪稳定了吗?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嗯,走吧。”周末跟在李季泽身后,偷偷地长舒了一口气。妈呀,太丢人了。
周末从小连爸爸的怀抱都没有享受过,更不要说和一个男生如此的亲密接触。
在周末的记忆里,奶奶的怀抱是温暖的,谭思琪和巫盈盈的怀抱是香香软软的。
而李季泽的怀抱,给她一种既安全又踏实的感觉。还带着一丝触电般的酸麻,就连小心脏跳动的都比平时欢快了许多。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生出了些许贪恋。
回到家中,眼尖的谭思琪一下就看出周末的异样。“我们的小少女也怀春了?”
周末故作害羞的捂着脸,“有那么明显吗?”
谭思琪将周末推到卫生间镜子前,“你自己看看,这满脸的桃花,不是思春是什么。”
镜中的女孩,双瞳剪水,两颊绯红,唇若点樱,活脱脱一个美少女。虽然脑门上有个五毛钱大小的痂块,却丝毫不影响其美貌,反而增添一丝俏皮。连周末都被镜中的自己给迷住了,捧着自个儿脸蛋自恋到,“我怎么这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