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晏亭早已梳妆更衣毕,金爵之下,面色冷冷的,侧过头让鸾刀用混杂着胡粉和赤粉调座肤色的粉遮挡脖颈侧的痕迹皇帝一口咬得极狠,齿尖刺破表肤,堪堪就砸她挑破青痣的伤痕边缘,印下了月牙之形。
这么一,倒不出哪里是自己用金簪挑破的,哪里是他用牙齿咬破的。只能见一点一点痕迹,像揉碎的花瓣一样,散在耳下。
鸾刀两日之内,第二次为她脖颈受的伤含泪,一壁轻敷,一壁轻声问她“殿下,疼不疼”
朱晏亭摇摇头,示意她不必顾忌,可着重粉。
鸾刀眼圈红着,仔细层层往上叠粉,直堆了好些层,才勉强遮住殷红青紫的颜色。
朱晏亭从铜鉴里望着曹舒焦急得褶皱到一处的脸,道“阿翁进去吧,也要催一催陛下了,长日高卧非贤明之君应有的举止。”
曹舒也是为难,外有魏仓相逼,内有皇后凤面含怒、作壁上观,迎面还是鲜少醉酒,不知此时什么情状的君王,他踯躅良久,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
不一会儿,和一个玉枕一起被扔了出来。
随后,皇帝也醒了,里间声音沉沉的“更衣。”
齐凌似乎宿醉头疼,展臂任人施为,望之心情不佳。
朱晏亭应皇后之责,走过去为他整理衣袍,拿起侍者捧的一柄蟠龙剑首、赤金剑格、白玉剑璏、玉虎尾剑珌的玉具佩剑,微低着首,替他慢慢系在左侧。
他身上残余着昨日的气息,因身高之便,透过肩头,扑在鼻息。
齐凌一动不动,似乎还没睡醒,视线越过她发顶,双目毫无聚处。
宫娥为他披上玄底纹绣长袍,戴上长冠。
威风凛凛的佩剑挂好,玉冠一衬,眨眼间变回熟悉的那个年轻君王,端的是龙姿凤表,冠带威仪。
朱晏亭抚摸剑璏,捏着其上雕琢出的虎豹的尾巴,道“剑之在左,青龙之象,刀之在右,白虎之象,黻之在前,赤乌之象,冠之在首,玄武之象,陛下为天下臣民表率,穆穆君威,当辅以相应的容止,勿恣情意才是。”
她声音毫无波澜,也不管他会不会怒,会不会听,算是在君王品行不端时,履行了劝谏之责。
未料到话音刚落,他就俯首就颈侧,在敷上粉遮掩那里,笑了笑“朕恣情纵意,恼我了”
朱晏亭浑身一僵“长信少府魏仓来催过两道了。”
他解释“朕不能饮酒,是孟浪了些。”
“请陛下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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