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哥自动忽略了他说给明珠的情话,也不看明珠已经泪光盈盈的眼,好奇问道:“第一个女人是谁!”
“母亲!”白亦非回答的干净利索,顿时让鹦哥刺向明珠心中的剑,刺到了空处。
“那我呢!”鹦哥端着玉盏,也不在乎被白亦非喝过,轻轻抿了一口。
“你是我出关之后,见到第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子!”白亦非一脸的坏笑。却让鹦哥脸色羞红如火,下颌快抵在胸峰上了。
明珠含怒看了她一眼:“不知羞耻!”
“郡主不是鹦哥,怎么知道当时鹦哥的感受!”鹦哥珠泪滚落,哭道:“那时,侯爷差一点就拗断了我的脖子,而衣裙也是被侯爷强行撕下去的。要不然我会哭!”
白亦非刚想反驳,却见到鹦哥你敢说实话,我就自杀的眼神,话锋一转:“那时候,我可没将她当女人,只是当杀手审问,看样子当初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一些。”
“啪!”的一声,玉盏在鹦哥素手中碎裂。明珠挥袖一卷,将飞溅的茶水,卷出窗外。蹙眉问道:“表哥,你为何要分开传授匠师铸剑技艺,让他们全部掌握,岂不是更好!”
白亦非身体往下一缩,将脑壳枕在明珠香气袭人腿上,让鹦哥帮自己轻轻捶打双腿。闭着眼睛道:“第一,是防止泄密,即便是有人捉走了一两个匠人,也无法掌握全部的技艺。
第二,这也是一种流程,你可以叫做流水线。一个匠人,单独完成打制战刀全部的工序,需要的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但南阳有十万军,什么时候才能全都配备上这种兵器。一两把切金断玉的神剑,对于南阳来说,没什么大用。”
“但是分工合作,却可以让匠作营,将打造战刀的时间压缩到最短,或许半个月之后,你就可以见到这种战刀了。”白亦非话语顿了顿:“而随着技艺逐渐精湛,打造出一把战刀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
一年之后,南阳十万骑卒,可能全都配备上这种战刀。战斗力,增加的不仅仅是一倍,而是数倍的提升。南阳兵少只能以一当十。”
对于白亦非细腻却严谨的心术,二女钦佩万分。而匠师能专精于一事,自然也会提高打造兵器的水平。明珠轻轻按着白亦非的眉心,看着他舒服眯着眼,傲娇的扫了鹦哥一眼:“表哥真的要重用张平!”
“军令已经下达,现在反悔都没用了!”白亦非懒洋洋道。
“郡主问的不是这个意思!”鹦哥狠狠的在他腿上锤了一拳,以示对明珠挑衅的回应。
“让张平选择雪衣堡的,不是我白亦非!”白亦非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如果不是二女明争暗斗,自己那有这种艳福,竞争机制不可缺少。
“那是谁!”
白亦非轻声一叹:“张平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种人都喜欢深思熟虑。可深思却极恐,事实上,每一个韩人心中都被黑夜笼罩着,等不到天明也见不到曙光。
张平竭尽全力走到了夜幕的尽头,却骤然发现,让黑暗笼罩韓国的不是别人,是大王。”
想起白亦非和张平的对话,二女同时沉默。
一直以来都以为,姬无夜才是韓国最大的奸臣,嚣张跋扈,目无君上。有君子之风的丞相张开地,也将门生故旧安插在各司,执掌要务,揽权媚君。那怕是白亦非也是割据一方,蔑视王权的豪强。
却从来都没想过,真正让夜幕笼罩韓国的是竟然是大王。房间中的气氛顿时凝固下来,就像是置身水底,无法呼吸!
白亦非自嘲一笑:“大王以帝王心术来驾驭群臣,挑拨群臣内斗,从而保证,权力始终掌握在他掌心,任何变法图强的人,都是大王的敌人。
张平有称量天下的才具,也知道韓国不变则亡,但是作为臣子,他根本就劝谏不了,一个时日无多,只顾享受,在世上最后一丝荣光的大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韓国被夜幕笼罩。
本来他寄希望于太子韩安,乃至于年轻一代韩非,张良。
但是他突然发现,韩安学习的依然是帝王心术,那怕他继承了王位,也会效仿当今大王。死死掌控权力不撒手。因此他对韓国王室,失望到了极点。”
“难道太子韩安,不知道韓国在不图强,就会亡于列强之手。”明珠轻咬樱唇问道。
“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对他而言,支持变法,会让他变成所有贵族的敌人,乃至于亡国丧命。不支持变法,反而能让韓国继续苟延残喘,继续让他享受王者的尊荣。正是基于这种心思,也让韓国走入了一个没有办法破解的怪圈!
因此,张平在朝廷之中,就变成了一个杞人忧天的另类。就连张开地都对这个儿子产生了恐惧,这才剥夺了他教导孙子的权力,就是怕张良会变得和他一样。”
“如果有人试图分走侯爷的权力,侯爷会怎么做!”鹦哥蹙着好看的眉毛问道。
“我会要了他的命!”白亦非斩钉截铁道。
“那侯爷岂不是和大王,太子一样!”鹦哥忧虑道。
“最大的区别,是大王和太子心中的敌人,不仅仅是列强,还有满朝的文武大臣。列强是以战争的手段,来夺走韓国的土地和财富。大臣却是以建立功勋,成为诸侯的手段,夺走属于王室的权力,土地和财富。
封侯就是韓国的法。赐地就是大王奖赏功臣唯一方式,这是大周建国之后,传下的恶俗。却被众臣当成理所当然,也应该得到的权力。正因为这样,让大王和大臣变成了天敌。这种矛盾是没办法化解的。
但是南阳没有法,如果非要说南阳有法,那就是我白亦非。南阳也没有文武大臣,只有部曲和奴隶。不用担心,他们会夺走我的土地,财富,甚至权力。
所以,在南阳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即便是将南阳葬送了,也是我的事,新郑反而会弹冠相庆。但反之,如果在进一步,或许还有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