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体是部队海葬的。
大伙儿在山上给他们立了一个无字碑,只能写人民英雄,连名字都不能留。
如今他们的女儿上岛,为岛上的百姓看病诊治,竟然还被人欺负。
一想到之前对尤安安的传言,他就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那些长舌妇信这些话,他怎么能信。
他决定回去就下命令,以后谁再说尤安安的不是,他第一个饶不了他。
他之前还以为荣大姑只是爱占小便宜,荣家需要她,现在看来,她就是荣家的寄生虫。
这样损人不利己,还危害公共利益的人,北岛容不下。
村长问尤安安:“你算一算,一共需要让她赔多少钱?”
尤安安刚要开口,政委到了,把账本递给尤安安:“这是荣铮的工资本和账本,你看看。”
“小周刚来岛上,他不熟悉情况,你找他拿不如直接找我要。”他道。
尤安安笑道:“谢谢,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应该的。”如果尤安安不提,这几天春种过去,荣铮自己也是要算账的,尤安安要算,他当然第一时间就把东西拿过来。
荣大姑面色惨白,她哪里想到荣铮这小子竟然还有账本。
政委年纪大一些,又穿着军装,比两位海警更加威严。
荣大姑有点害怕。
尤安安看过账本之后,额头青筋直跳,这三年,荣铮陆陆续续给荣大姑三千多块。其中1500是荣铮的工资,1000是任务奖金和补助,还有七百多是从前的存款。
他跟荣大姑谈好的,每月十五块工资,二十块生活费,老太太药费另算。
而实际上,荣大姑几乎每半个月,二十天都会让人捎信给荣铮要钱,打的名义有孩子做衣服,老人生病,一次就要三十,五十。有时候荣铮不在,钱是政委垫的。
其实荣大姑每月给孩子们身上花的,连块都不到。
就按五块来算,每月有十五块的缺口。
另外每月有个人粮票五斤,肉票一斤半,今年肉涨到两斤。
每年一张工业票,今年的还没发。
尤安安脑子里迅速转换,她道:“一共三年零四个月,每月花到孩子身上的按5元算,你个人的工资加上花到孩子身上的,一共八百,有2618的缺口。另外有粮票布票,我给你打个折,折价100,工业票两张,市场价200一张,折价400。”
荣大姑睚眦欲裂:“哪儿就有那么多?”
尤安安告诉海警和村长:“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面子上,利息我就不要了,我主张她赔我们家3018元整。”
“另外今天盗窃的化肥,我可以不要赔偿,但是这化肥原本是打算给全村用的,现在不够了,剩下只能紧着连队先用,连队的田地肥力差,刚好这是盐碱地专用肥,这一点村长您没意见吧。”
村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这下,村民们要恨死荣大姑了。
不用他赶,荣大姑都要被大伙儿的唾沫星子淹死。
“三千多,你咋不去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