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呼安思雨过来:“小雨,去找厂长过来,让他来一趟财务室。就说这边出事了,不解决会影响大局。”
厂长办公室。
“我再说最后一遍,钱我没收到,如果今天之内我看不到五万,我就把你们捅上去。”阮厂长对着电话放狠话。
听筒里的男人声音不疾不徐:“你想加价?”
“你们失约在先。”阮厂长道,“今天下午五点前,我要看到钱。”
“你想鱼死网破?”
阮厂长:“鱼死网破?不,我只是挪用公款,死不了,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卖国罪,必死无疑。”
对方冷笑道:“你真以为,现在抽身,你能独善其身?”
阮厂长警惕:“你什么意思?”
“53年夏天,那个孩子,是你处理的吧。”
对方的阴冷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到耳朵里,阮厂长一瞬间像被电一样,头皮发麻,身体一动不能动。
1953年……
“你这个厂长是怎么当上的,你心里没数?”
阮厂长攥着听筒的手指骤然用力,爆出青筋。
对方没再继续下去:“现在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今天下午我把钱放在老地方,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不要贪得无厌。”
“闹崩了,对咱们都不好。”
对方挂了电话。
话筒里响起嘟嘟的声音。
阮厂长慢慢放下听筒。
二十五年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车间主任。
他收到一封信,只要他按照信上说的做,对方就能让他当上船厂厂长。
信上需要让他做的事很简单。
他只需要在6月15号的那一天上午十点,开车去液化气站补气,车开到税局门口时,让他下车去买包烟。
他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但听起来,他并没有做出有损厂子利益的事。
就算以后被查到,他也不怕。
那天上午他把车停在路口,下车去代销点买烟,他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外面轰隆一声巨响。
一辆吉普撞上他的车,而他车上的气瓶瞬间爆燃,热浪将那辆吉普吞没。
那会儿路上的人不多,大伙儿都被吓得不敢上前。
他第一个跑过去,拼死拉开小车的车门。
车前面已经完全变形,里面的人肯定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