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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段往事二（第1页）

俞小凡轻轻地端起水杯，那温热的水仿佛也承载着他的一份敬意和安慰，缓缓递到老人面前。老人干裂的嘴唇触碰到水杯边缘，轻轻一啜。放下水杯，老人用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做了一个细微的动作，示意俞小凡再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俞小凡看着老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每一次凝视都像是打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他觉得此时此刻，废话不便多说，于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小心翼翼地递给老人，然后熟练地为他点上。火光一闪，烟雾缭绕，老人的面容在朦胧中更显沧桑。

“哎，小伙子，你看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想起多少往事呢？”老人吸了一口烟，食指和无名指轻轻夹着，那姿势里透着一股子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却也掩不住内心的波澜。俞小凡能感受到老人心中的那份沉重，他轻声问道：“大爷，您这经历，真是……唉，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老人的眼神再次变得深邃而又凝重，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我爹和我哥，那天被水冲走的时候，我娘本想随着他们去了，可肚子里还揣着我呢，她舍不得啊。那时候，除了等死，还能干啥？就剩下绝望了。”老人的话语简单朴素，却字字扎心。

洪水如猛兽，肆虐着这片土地，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老人继续讲述着，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那水啊，涨得比啥都快，村子就像被巨兽一口吞下，人都被卷走了，哭喊声、求救声，最后都淹没在轰隆隆的水声里。”

“我娘站在最高处的大石头上，哭啊喊啊，那声音穿透了风雨，可回应她的只有更猛烈的浪涛。眼前除了水，啥也没了，村子、人、牲口，全没了，让人心里发颤。”老人缓缓地说道。

“洪水最终还是把我娘给淹没了，她在水里没挣扎，心里头已经死了，就剩个躯壳漂着。可你知道吗？就在我娘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奇迹发生了。”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有力。

俞小凡蹲在老人身旁，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老人的话语如同磁石，将他的心神紧紧吸附，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他的好奇心，转折之处又让人心头一紧。

“那后来呢？”俞小凡几乎要跳起来，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老人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回忆的沉重。“后来？后来发生的事太过离奇，说了你可能不信，就连我小时候听我娘讲，心里也是直犯嘀咕。”

俞小凡闻言，“大爷，您可别这么说，别的不敢说，但这世上奇事怪事，我信！您看我这龙鳞，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俞小凡脖子上的龙鳞布袋在雷雨的映衬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摸了摸那布袋，像是在向老人证明自己的有资格继续听下去。

老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说道：“我娘啊，她落水之后，心里头那个慌啊，眼看着就要失去意识了。就在这时，水里头突然窜出来一条白龙，那速度，快得跟闪电似的！”

俞小凡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微张，满是不可思议。“白龙？这……这是真的？”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藏着岁月的痕迹。“嗯，我娘后来跟我说，那白龙个头不大，细长细长的，大概有两米多长，身上的鳞片白得发亮，爪子尖锐，跟猛兽似的。它在水里游得那叫一个快，我娘一开始还以为是遇到了大水蛇，加上水里头浑得很，心里头更是怕得要命。”

说到这里，老人的语气变得低沉，似乎在回忆他母亲曾叙述的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谁承想，那白龙非但没害我娘，反而用身子裹着她，快速往水面上游。我娘那会儿，心里头五味杂陈，一方面是庆幸自己能被这白龙救起，另一方面又担心这未知的生灵到底意欲何为。总算是出了水面，我娘大口呼吸着空气，那感觉，就像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

“不过，那龙毕竟还是条幼龙，力气小得很，也不会飞。虽然能裹着我娘，但一路上，我娘还是呛了不少水。迷迷糊糊的，最后还是失去了意识。”

窗外，雷声大作，仿佛天公在怒吼，暴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雨都像是天空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情释放。俞小凡听着对面老人用那充满岁月沧桑的声音，思绪如同窗外的雨丝，纷乱而复杂。

俞小凡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逃离山洞中瞥见的白影，游龙乍现，似幽灵般飘忽不定；李叔昏迷前那惊恐又迷茫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还有那悬崖石洞，神秘书画家和他的侄子，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既困惑又兴奋。

他胡思乱想着，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老人看着俞小凡那困惑的表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想我娘那时候，也是个苦命的人啊。那天，洪水肆虐，她一个人在水中挣扎，眼看着就要被洪水吞没。可就在这时，一条白龙突然从天而降，将她从洪水中救了出来。”

老人的语气已经渐渐变得平静，“等我娘再次醒来，已经被送到了岸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四周一片狼藉，洪水还在肆虐，但那条白龙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娘对着洪水水流，拜了又拜。”老人继续说道，“自打那以后，我娘便坚定地认为，是白龙救了她和肚子里的我。她说，那条白龙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守护神。”

“于是，她给我起名叫王龙祥。”老人说到这里，又深深吸了口手里的烟，直至烧到滤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