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掌柜的。”瞧着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清然有些郁闷,不会又是付不起银钱的吧,她虽然乐于助人,却也不能一毛钱不赚啊,再说她自个儿的日子都有些水深火热呢。这一家子虽然脱了贫,可是还没致富,干啥都畏畏尾,胆战心惊的。
“是这样的,俺们家那口子拉肚子拉的厉害,家里头又没个出门干活的,别家的药材都贵,俺们也没不起,这瞧着新开了一家,便来问问。”
林清然看着面前的大婶:“那个,大婶你家相公啥个症状?可找大夫瞧了?可有开什么单子?”
面前的大神面露难色:“瞧是瞧了,只说是拉肚子都已经养了几日,也不能吃饭,喝了几回中药都给吐了出来。”
林清然蹙眉:“可能吃饭?浑身没劲儿,直犯恶心?”
“对对,掌柜的说的都中,都中!”妇人接茬,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子:“您看看,这些个银钱能买多少药材。”
林清然心里叹气,古代百姓瞧病也真是可怜,整日灌着中药汤子,连那些个小病都要好一顿折腾,大婶家的这个,不过是胃肠感冒罢了。
林清然拿了两瓶藿香正气水,交给大婶,收了她五文钱,嘱咐道:“这个药,一次半瓶,一股脑喝下去,难喝也要喝,想着不能吐出来,然后吃些温润的热粥,好生歇息着。”
大婶看着手里两瓶不大的药罐,蹙眉微愣:“这个管事儿?”每次有毛病不得十天半个月的折腾,还要顿顿喝着中药的,这是啥玩意。
林清然笑笑:“大娘,您这是没啥银钱,也不怕你知道,本店的药都是秘传。给京里的大官瞧病用的呢。”
妇人一听,宝贝一样地揣在怀里,打算回去试试。再说要是治不好,这药铺子也跑不了。五文钱就买这两个小瓶,心里也担忧是上了当。
“早晚喝啊,难受的时候再喝。”林清然嘱咐着,这古代人没用过现代的药物,所以不能一股脑地按照现代人的计量用下去,再说这儿的病毒和疾病,真是没进化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哪里像现代似的,打了好几罐子的药都不见好。
林清然看着五文钱,不管怎么说,可算是开张了。仔细收好,拿着一边的笔,沾了沾墨,便在账簿上工工整整地写上。
不过三天,老人家的孙子便可以坐起身子稍稍活动活动了,自觉麻烦了草芥堂几日,老人家极为不好意思地跟着清然道谢,又觉得自个儿什么都拿不出有些羞愧,心里却极为震惊,面前这年岁不大的小女娃,居然仿若神医一般。将快要不行了的孙子给救了回来,这事儿可见这女娃的本事。这才几日……
带着孙子离开了铺子,清然还开了些治疗肺炎的药物,打了几天针,小子已经不咳嗽,也不烧了。
送走了一个病人,简直跟折腾一顿大病似的。她不是要卖药嘛,怎么又好心地行医了。又想着自个儿家里头刚刚开店,也是难免。摇了摇头,打算歇息半日。这才关了铺子,转身进了院子,朝着张氏的屋里走去。
“娘。”清然细声细语。张氏在一边做着衣裳,很显然是给没出生的弟弟妹妹缝制的,家里头宽裕了些,手头上吃的用的,基本上都能自足。加上爹爹整日往外跑着做工,月钱倒是不至于少了。
院里的鸡咕咕叫着,一只只十分欢实。两只母鸡独独围着,一边是焦黄的小鸡仔。张氏有着身子,依旧很勤快,打扫做饭喂鸡,样样处理的极为明白。
“然儿,瞧你在铺子里忙活,娘和你小妹都不好去打搅你。”张氏对着清然伸了伸手,脸上含笑地看着自个儿的闺女,他们的大闺女懂事儿早,为了家里头操劳着。
“娘,这几日照看病人,也没咋过来,你可觉着身子舒坦?”林清然自然是比张氏还挂念着她肚子里的胎,不由地出声提醒着。
“整日忙活着,身子骨好着,这不过是前后屋,哪里这么矜贵,有什么时候,叫一声都能听得见。”张氏扯着清然坐在炕上:“躺着好好歇歇。”
“娘,姐那是心疼你。”霞儿一边坐在,一边帮着张氏缠着线。
“得你俩在屋里玩,娘去灶房瞧瞧,待会儿你们爹回来,可要吃上热乎的饭。”张氏一边穿鞋,一边起身,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眼中带着光彩。如今这日子,张氏真真是知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