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能够带来很多讯息,比如一个人的呼吸,温度。
林寻笑意停在嘴角,微微抬头,半山坡一个男子迎风而立,视线正朝着他们的方向。
只一眼,因为有了雨水的遮挡,面容难免都有些模糊,但他能确认和之前在田知元墓前碰到的不是同一人,有些人单气质都完全不同。
一身黑衫,目光凛冽,身姿比寒山上的松柏还要挺拔。
这个时间,不避雨站在坟堆里,要么脑子不好使要么另有所图。
林寻没有再做更多的眼神交流,按照原定的计划上山,身旁巫雀已经将吃的收起来,表情有点小大人的严肃。
雨水浇灌下,很多建在边缘的坟都被冲下去一些,上方原本垒好的石头已经从近三角状变成平滑的弧线,可见基本没有人来修葺过祖坟。
巫雀一不小心就沾到一脚冲刷下来的泥水,皱着眉道“这田家未免也有些太不讲究了。”
占了最好的一块风水宝地,建在上的坟却是管都不管。
林寻瞥了眼面无表情站在坟堆里的穿黑衫的男子“还有更不怕晦气的。”
距离缩短,前方人的面容真切的映在瞳孔中,巫雀手忍不住摸向腰间的罗盘,做出防御的动作。
林寻失笑“都不清楚人家的身份,你怎么就先亮兵器了”
巫雀认真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他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心虚。”
林寻偏头朝向南珩一“你师弟平日里都做了哪些亏心事”
南珩一用复杂的目光着巫雀,后者默默将头侧到一旁。
顾念着师兄弟一场的情分,南珩一没有再将他那点老底兜出来,倒是多了男子两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距离男子不远处,便是那疯疯癫癫的人,相比上一次见面,他的目光更为涣散,过上一阵子会有一瞬间的清醒,但立马变得失魂落魄。
“天气寒,阁下还是打把伞的好。”
雨中的人没有给出回应,千江月林寻的目光更像是一种打量。
无视他很冷的神情,林寻语气则更像是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说话“未曾请教高姓大名。”
男子总算有了回应“夜佰。”
林寻颔首道“我们很有缘分。”
光听一个名字就扯上缘分,这人未免有些浮夸。
千江月刚下定论时,巫雀忽然出声,着林寻的眼神有种嘲讽,又对千江月道“可不是么,你叫夜佰,他叫万里云。”
说到最后,也不知这孩子思维跳跃到哪里去“要是我师父在这里,刚好凑足个佰千万。”
话音刚落,头上挨了重重一记。
巫雀怒视林寻。
林寻“我是在为你师父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