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见陈大公子起身走了,连忙追了出去,“陈公子,陈公子,请留步。”
守在门外的两名小厮见自家公子冷面肃目的走了出来,直奔自家马车走去。两名小厮也不敢多言,连忙跟上前去,也不敢上车,只是默默地站在马车前,等候公子吩咐。
马儿吹着响鼻静静地站立,马尾时不时地摆动一下,车夫牵着马的缰绳坐在马车的前辕随时听候命令。
不远处三三两两村民站在一起,一边窃窃私语一边都往这边张望。
此时林雪也追到马车前,轻声说道:“陈公子,小女子林雪仰慕公子已久,愿与公子结为连理枝,望公子成全。”
“谢了,本公子承受不起。”陈旭声音清冷地回道。
林雪又上前一步一把扯开车帘抬头仰望陈大公子,眼光里流露出满是爱慕之意,“林雪自认为长相不差,哪一点都胜过二妹妹,为何就得不到公子青睐?”
“小丁,去喊冰婆,问她可走,若不走,咱们走。”陈大公子不答林雪的话语而是吩咐小厮去传话。
“是,公子。”那名叫小丁的小厮转身向庭院里的主屋走去。
此时花媒婆化身为利嘴的战斗机,指着林大山开骂,并逼迫林老太还给她二十两银子。
林老太说:“大妹子,做人要讲诚信,你这狮子大开口问我要二十两银子,万事得有个理由,我承认我收了你五两银子,不也是按照你的吩咐去给二丫头添制行头并好吃好喝地供着,这几日都没让她做活。那这二十两银子出处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你给我听好了:我借给你五两银子,这是不争地事实吧?我用我家最好的宣纸给林二丫头画了画像是上了颜色的拿给陈大公子去看,那作画宣纸你知道吗?你不知道!那作画的一概用品,那也得五两银子。
再说了我去陈大公子家买了礼物也得值五两银子,还有今日陈大公子临来时买的礼物咱也不给你多算,就五两银子。来回车马是自家的,若是雇佣的也得算在你头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拿钱吧,二十两一个子都不能少!”
“我若要有银钱,哪有今天这档子事哟!我的天老爷哟!花媒婆你这不是逼死老身吗?你看我家大丫头长的也不差,娇艳地如一朵花儿,胜过我家二丫头,您看…”林老太哭天喊地的一番,忽又想起林雪来,大丫头的小心思她老婆子岂能不知?
老大两口子是什么心思,她也是清楚的。但眼前这一关得过啊,论长相论家世,陈大公子可比大儿媳的娘家的堂侄好上百倍,即便是考上了秀才又怎样?不还是个穷秀才,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中举?有的人那是考了一辈子,也没能如愿以偿!
“你家大丫头长的好是好,可人家公子没相中啊!你不也看见你家大丫头追了出去吗,人家公子没有回来呀?少废话,还钱,没钱就打欠条,我也不给你长利息了。三个月,我这人也不为难你们,不管你们是卖地卖房在三个月内立马还清,否则衙门见!”花媒婆一手掐腰一手指点江山,那气势一屋子的人也没有敢置喙的。
这时那名叫小丁的小厮走了进来道:“花奶奶,我家公子问您可走?您若不走,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噢,小丁啊,你到我马车里拿来文房四宝来,我要用,转告你家公子稍等我片刻。”
那名小厮答应一声便去花媒婆的马车去拿文房四宝,又转告了话让自家公子再等片刻,便转身离开。
另一名小厮站在马车前阻挡着欲要往马车上的林雪。
“公子,你就不能拿眼光仔细地看一下我嘛?为了你,我昨日早早地就起床了,喊上二妹妹跟祖母坐了牛车到镇上,在陈氏布庄盘的发,怕发髻乱了,我一夜都是靠着墙坐着睡的,到现在我的脖子还有些酸疼僵硬!
为了你,我精心装扮自己,我对你的一颗心日月可见!公子,念在我对你的赤诚爱慕之心,趁现在花媒婆还在,你就应允了我吧?
二妹妹她不想嫁你,昨日我们姐妹二人在陈氏布庄一起买的裙衫,女店主帮我和妹妹都挽了精美的发髻,试过衣服后,她没有保留发髻,就直接打散自己重新挽了发,就连新裙衫也不愿意要,祖母不依。可见她内心对你是不看好的。也许,也许……我也不知怎么说,我也摸不清她内心的想法。
公子,念我对你一片真诚,一颗芳心倾许你,你就答应奴家吧?公子!”林雪着急地推开小厮作势要往马车上爬,她要扑进他的怀里,她不想放手。
“姑娘请自重,小丙拉开她。车夫,走!”
车夫一甩鞭子,马蹄踏起,掀起一路尘烟。
“公子,公子,公子……放开我!”林雪欲要向前追,可是小丙的两只手如铁钳一样牢牢抓住她的胳膊,林雪抡起秀拳向小丙面门砸来,小丙一侧身顺势松开双手,林雪拳头落空,由于带着气愤用力过猛一头向前栽去。
这一栽不要紧,却栽脏了裙衫,栽乱了发髻,擦伤了手掌,手掌上传来钻心的疼痛,那疼痛比不上此刻的伤心!想想自己苦苦的哀求倒贴上去,陈大公子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不由的委屈至极!
咬着牙从地上爬起,今日屈辱,来日自己若有能力定百倍奉还!
小丁从花媒婆的马车上拿来笔墨纸砚走到屋里递给花媒婆,花媒婆用瓦罐里的水稍微磨些墨,摊开宣纸,提笔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从怀里掏出印泥放在桌上,“林大山,你过来把手印按了,这事因你而起,也得你来解决,快点,不要让我亲自动手捉人,就你那体格不是我的对手。”说着花媒婆一撩裙摆塞在腰间,里边露出绛紫色灯笼裤,鹿皮短靴,双手互按关节嘎嘣作响。
林大山没想到花媒婆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练家子,顿时怂蛋了,乖乖地上前按了手印。
“还有你,那五两银子是你接的,你也必须得按手印。”花媒婆再也没有之前和林老太姐姐妹妹话家常时的和善,一脸的寒霜,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耍戏玩弄,此刻她岂能有好脸色?
待借条墨汁晾干,小心地折好放进怀中,复又提起瓦罐送进嘴边,口对口来个牛饮,瓦罐里还有半罐水咕噜咕噜的都进入了花媒婆腹中。
喝完水花媒婆用袖子一抹嘴边的水渍,四下找寻林容,却不见那少年的踪影。
这水太好喝了!她想询问在哪座山背的山泉,能不能卖一些给她带走?她感觉这水有治愈内伤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