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学生活开始了。与高中上课的模式不同,陆海晨需要事先查看课表上有哪些课程,然后按照上面标记的时间和地点去上课。在上了一周的课后,陆海晨迎来了开学后第四周的周末。这个周末陆海晨有一个任务,就是迎接尹杰的大驾。
陆海晨很小的时候就和尹杰认识,但一提起这个人,陆海晨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别扭。他不喜欢和尹杰在一起玩,但尹杰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就喜欢缠着陆海晨。
在陆海晨的印象里,尹杰的学习成绩很一般,而且喜欢捣鼓一些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玩意。比如他会在班级的新年会上表演相声,或者说一段快板。尹杰还买了好几根笛子,没事干就练。
陆海晨觉得像尹杰这种小脑不发达的人是不可能练好这些国粹的。因为陆海晨不止一次地在尹杰的淫威下被迫观看他的表演时,看到尹杰的口水顺着笛子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淌,而尹杰却浑然不觉。
听觉上的摧残也就罢了,视觉上的折磨是陆海晨所无法容忍的,他曾因此几天吃不下饭,短短一周内体重下降了三斤二两。
两个人曾在过同一个幼儿园,而且坐同桌,小学时也在同一个学校,一年级在一个班,后来分开了。不过两个人到六年级又分到了一个班,继续坐同桌。
后来他们又升入了同一个初中,三年后,陆海晨以高出尹杰100多分的成绩进入重点高中,而尹杰只进入了普通中学。上高中以前,陆海晨感觉尹杰就像小学时粘在自己校服裤子上的泡泡糖一样,怎么扯也扯不掉。
上高中以后,陆海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摆脱尹杰了,至少高中三年自己可以过一段清净的日子,而且大学四年也不会再受到尹杰的骚扰。因为陆海晨认为,以尹杰的学习成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追上自己的,到时候两个人考上不同的大学,以后连面都不见不着了。
但是陆海晨忽略了一点,虽然两个人可以不在同一所大学,但是不代表不在同一座城市。用尹杰的话说,就是“陆海晨,不管你小子跑到哪里,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陆海晨知道这一残酷真相是在这周的周三,当时他刚下了大学计算机基础课,正要去吃饭,忽然他的手机一阵急促的震动。陆海晨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喂,您好!”
“别来无恙啊,知道哥是谁吗?”
陆海晨想了想,说没听出来。对方哈哈笑道:“不跟你绕弯子了,连老朋友都忘了?我是尹杰,哈哈!我上周末刚到学校报到。你小子跑到滨江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找同学多方打听,才把你手机号弄到。”
陆海晨“哦”了一声问道:“那边怎么样?”
“什么那边!应该是咱们这边!我现在在滨江!”尹杰道。
“卧槽!怎么可能!”陆海晨根本不相信尹杰的话:“你不是报的河南的学校么?怎么会在滨江?”
“哦,那是我的第一志愿,漏了。我二志愿录取了,滨江交通职业学院。”尹杰的话语中颇有些得意。
“挖槽!”陆海晨在心中叫苦不迭。“又他妈缠上了。”
尹杰接着道:“哎呀呀,我跟你们这些好学生当然没法比了。当时你们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都出来了,而我们专科学生的志愿表还没填哪。我当时就知道我那三百来分想走个专科一批挺费劲,三本更是压根就没想,所以我的重点就放在了专科二批上。
上交志愿表之前,我就已经打听到了你小子报了滨江工程大学,所以我就特意留意了一下滨江的专科,发现交通职业学院还不错,打听了一下,就业率还相当牛逼,哥们就义无反顾地填了这所学校。
对了,不是老哥说你啊,你真不仗义,自己跑到滨江也不告诉哥们一声。别的也甭说了,这个周末,我去你们学校找你去,到时候狠狠宰你一顿。好,就这样。”
尹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还没等陆海晨反应过来就把电话挂了。陆海晨哀叹一声:“都他妈是命啊!”
周六的天气好好的,周日早晨却阴沉了下来,不一会儿下起了秋雨。陆海晨从江晓哲那里借来了雨伞,在学校门口的6路站台前等尹杰。说好的五分钟以后到,结果陆海晨等了半个多小时,眼见的已经中午12点多了,还不见尹杰的影子,他沉不住气了:“妈的,是不是死在路上了,怎么还不来?”陆海晨边骂边拨通了尹杰的手机:“你到底几点到啊?还能不能来了?”
“我刚找到6路公交站点,你在等会儿!嗯,让你出来早了,不过下次我就能掌握好时间了。”尹杰道。
又过了20多分钟,一辆6路公交车缓缓开进了站台。车门一开,车上只下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尹杰。
说也奇怪,别看陆海晨有时候挺烦他的,但现在一见到他,刚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陆海晨很高兴地迎了上去,毕竟在滨江这偌大的城市里能遇到一个老朋友是一件稀罕事儿。
在回寝室的路上陆海晨得知,尹杰从他们学校门口先坐72路公交,然后倒11路公交到滨江站,再从滨江站坐6路到达滨江工程大学校门口,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