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菲忍不住想,药宗离玄天门不过千里,长兴寒却连人家宗主仙逝都不知道…
“想不到仙皇还记得晚辈,庆阳此生足矣…家父临终前…”
忽地一下,长兴寒抬手示意蒲庆阳停下,后者连忙噤声。
“本座来,是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此言一出,蒲庆阳脸色变了好几变,一把花白胡子抖成了乱麻。
“敢问仙皇是…”
“药方。”长兴寒说。
“百转还魂丹的药方。”安菲菲补充说。
蒲庆阳的脸色更加变幻不定起来。
“实…不相瞒…这药方早在家父健在时,就被…被…”
“你有话快点说,别吞吞吐吐好不好?”安菲菲急了。
“被长乐山的人拿去了…”蒲庆阳说着,偷偷擦了擦额角的汗。虽说药宗是中立门派,但这种正邪双方同寻一件物品的情况,稍有不慎还是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的。
长兴寒没说什么。
安菲菲却大为恼火:“长乐山?他们怎么要这个药方?”
“晚…”蒲庆阳本想自称晚辈,但忽然看到这次问话并不是出于仙皇之口,只是一位刚刚结丹的后辈,便改了自称,“本宗也不得而知,这药方本是家父当年偶然所得,成丹所用的材料也世间少有,空有药方无甚大用,这才…”
忽然,长兴寒又抬了抬手:“你撒谎…”
蒲庆阳楞了一下,豆大的汗珠开始从额头渗出。
安菲菲看了一眼长兴寒,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怎么事先知道这药方在药宗这里的?
“当年你父亲是药痴,从本座处苦苦求去了这药方,本座给他一千一万个胆子,也断没有给长乐山的可能。”长兴寒盯着蒲庆阳说,“这桩事情,庆阳小子怕是不知情吧?”
“晚辈该死…晚辈该死…”蒲庆阳把头埋到了地下。旁边的中年修士抬头看了他两眼,身体动了动,却最终也没有上前。
“你以前…你不是说你没怎么游历过吗?”安菲菲很好奇地看着长兴寒,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位仙皇,似乎秘密也太多了一些。
“给药方又不需要游历…”长兴寒冷冷地说完,稍一抬手。
蒲庆阳立刻抬起头,双手捂住脖子,张大了嘴巴,急促地喘着粗气。
“宗主…”“仙皇饶命!”
那些药宗之人,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中年修士更是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拉住蒲庆阳的双手。
“仙皇!宗主他是被逼无奈…匡无度找上门时,玄天门何在?宗主如果不答应,早在十几年前便被杀了!”
长兴寒的手放了下来。
蒲庆阳立刻放下了双手,连续的咳嗽过后,在中年修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安菲菲注意到,长兴寒的脸,似乎舒展开了一些。
“又是十几年前?匡无度…为什么…”
长兴寒难得一见地沉吟几句,接着他转过脸,盯着安菲菲说:“咱们走吧。”
“走?”安菲菲看了看蒲庆阳,再看看长兴寒,云里雾里,“你要去长乐山把药方抢回来?”
长兴寒突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安菲菲的肩膀。
“现在还不是跟长乐山开战的时候,先去找其他的。”
“难道,另外两味药的药方,也是你当年随手送人了?”安菲菲一面说,一面躲开了他的手。
“自然不是。”长兴寒一抬脚便上了马车,“小云,出了乌墨林向北,去御鬼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