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深深正冲到车子的面前。
春日耀眼的阳光,车身带起的风,车前盖上白色与紫色的玫瑰,在一瞬间冲击向叶深深。
街边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刹那间睁大,倒吸一口冷气。
斑马线上的叶深深,在瞬间变得死寂的街上,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正向自己急冲而来的车头。白玫瑰与紫玫瑰组成的心形,如同漩涡倾泻,瞬间充斥了她眼前的整个世界。
她只来得及仓促地尖叫了一声,便觉得整个人的身体倾倒。怀中的纸盒和身上的包全部飞甩了出去,而她的身体则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方。
是车玻璃。
她在被撞到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往前一扑,居然扑到了车前盖上,而又借着惯性,一直滚到了车玻璃前。
她那张被玻璃压扁的脸,正不偏不倚地对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新郎。
白色与紫色的玫瑰花全部散落,所有的浪漫美丽变成了一片狼藉。她趴在车前盖上,因为震惊与恐惧,一时竟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坐在车内的新郎,盯着趴在车玻璃上的叶深深,看披头散发的她,那张脸在玻璃上贴得几乎成了一块饼,惨不忍睹。
他停了两秒钟,解开安全带,开车门下车。
叶深深还趴在车盖上,未能从极度的惊恐中回过神。
他伸手给她,问:“没事吧?摔到哪儿了?”
叶深深抖抖索索地将脸从玻璃上收回来,茫然地抬头看他,嘴唇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新郎将她的肩膀抓住,从凌乱的花瓣之中拖出来,右臂伸到她的膝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旁边的路人们这才回过神来,有人凑上来看,有人大喊着问:“还活着吗?”更有人纷纷拨打122,通知交警。
叶深深眼前的眩晕终于过去了,她睁大眼睛盯着这个抱着自己的新郎,却怎么也看不清他在逆照日光下的脸,只能无意识地喃喃:“没……没事……好像不太痛。”
新郎盯着她已经淤青一片的脸颊,问:“真的?”
“真……真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见他眼睛盯着自己的脸颊看,便艰难地抬手摸了摸淤青的地方,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哇!痛痛痛痛痛……”
见她只是痛得直吸冷气,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新郎略为放心。毕竟,她奔过来的时候,也是车子刚刚起步的时候,速度并不快,应该没有大问题才对。
司机已经跑下车,正在旁边疏导交通的交警也立即过来了。有人打开婚车的车门,新郎将她放在后座上,抬手掀起她的裙子。
叶深深尖叫一声,迅速抱住了自己的腿,用裙子裹紧。
新郎瞄了她一眼,说:“看看膝盖。”
叶深深这才犹犹豫豫地“哦”了一声,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松开了。
新郎将她的裙子往上拉了拉,见膝盖上两处淤青破皮,并没什么大碍,又拉了拉她的手臂,曲伸了一下双腿,才转身对交警说:“应该没什么,我会让人送她去医院检查的。”
交警十分负责地记录着目击者的话,对他们挥了挥手。
就在叶深深被从婚车中转移出来,扶上另一辆车时,她却猛地想起一件事,赶紧对着新郎大吼:“我的绢花!我的包包!”
新郎微微皱眉,示意人去找她的包:“放心吧,一会儿送到医院给你。”
叶深深已经被塞上了车,却还趴着车门继续叫:“我的绢花!绢花!”
新郎在附近的地上扫了一眼,大步走来,问:“什么绢花?”
“就是……就是我刚刚手里抱的纸盒子!那里面是我昨晚通宵赶出来的绢花!是、是一件婚纱上的绢花,马上就要婚礼了,我不送过去可不行啊!我会死得很惨的!”她抓住新郎的袖子,仰起那张难看的肿脸,对着他大叫,“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次机会为路大小姐制作绢花!这关系着我以后的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