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儿被凶,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捂着嘴低声抽泣着,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明显就是故意装的,寸心寸玉在宫中,不知看到过多少,眼里满是厌恶。
姜如烟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哭得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对不起她的人是夫君,跟这个女子无关,更跟孩子无关。
他们若是真相爱,那她让出就是,总之那屈辱的日子,她是不愿意再过,他们夫妻的问题,跟一个女子无关,是夫君变了,或许早就变了吧。
语气放缓了些,伸出手示意她坐。
“不用害怕,本宫来不是要伤你,只是想问些问题,你老实回答就好,本宫也好做些决定。”
林水儿眸子闪了闪,一时没弄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谁家主母找到外室,那不是非打即骂,要弄掉孩子的,她为何这么平静,难道还有什么暗招不成。
姜如烟目光柔柔看着她,见她坐下后,轻声问:“你跟驸马何时认识?他承诺你什么?”
“……三年前,温郎认识公主前,我们在香云楼初见,那时候奴家还是,后来温郎高中状元,就拍下奴家初夜,三个月后将奴家赎身了。”
三年前高中后三个月,那时候是她落水被救,一颗心都挂在驸马身上,也是那个时候,驸马说手头紧,需要借一千两,难道那个银钱是给她赎身?
强忍着情绪,指甲陷进肉里都不知,嗓音有些哑:“赎身的银钱,是多少两。”
林水儿不知她为何这般问,老实回答:“是一千两,以前在香云楼,奴家也算是头牌,赎身的银子自然高些,那时候的温郎,为了给奴家赎身,算是花光了身上的银钱……”
姜如烟自嘲一笑:“花光他身上的银钱嘛,呵呵,他一个寒门子弟,就算是高中状元郎,也不可能短短三个月,就拿到上千两银子,他跟你说是他自己的银子嘛。”
“这个奴家并未问,公主为何这般说。”
摆摆手,有些无力道:“你继续说吧,他答应你什么,何时接你回公主府?”
林水儿眸子闪烁了下,垂眸轻语:“温郎答应奴家,等生下孩子后,就带孩子认祖归宗,还说日后公主,就是孩子的嫡母,定然会好好待孩子。”
寸心寸玉气得脸色都变了,这话说得实在无耻,驸马爷当真是书读狗肚子里,在外养外室不说,还要将孩子认祖归宗,逼着殿下给他们养孩子,他们好潇洒快活嘛。
“殿下,这实在欺人太甚了,凭什么替他们养孩子,驸马从您那拿走的银钱,可是一直没还过,一个男子靠着女子养,还敢这般欺辱人,当皇家是什么。”
“……那你呢,他说怎么安排你?”
林水儿有些紧张起来,生怕她们对她动粗,越发低眉顺眼:“温郎说,要奴家进府当贵妾,日后再想办法,将奴家抬平,平妻。”
低着头,有些心虚,驸马是说过抬平妻,可她也知道,那不过是床弟间哄人的话,他一个寒门状元,是绝对没那个胆子,将青楼女子抬平妻,那对皇家就是明目张胆的羞辱。
陛下不会允,朝堂更不会允。
姜如烟听到这话,一颗心掉进冰窟窿,眼眶彻底红了,布满血丝,绝望道:“他真这么说过,要将你接回本宫的公主府,还要将你抬平妻,与本宫平起平坐是嘛。”
林水儿轻声说:“是,这是温郎说过的话,他还说公主无子嗣,他等了三年已经仁至义尽,若是公主不允的话,他就进宫去求陛下,相信陛下一定会答应。”
“嗤,父皇会答应他抬妾,可不会答应他抬平妻,那是对皇室的羞辱,一个寒门子弟,哪里来的底气,当真是不知所谓。”
两人沉默着,一时相对无言。
不知过去多久,砰地一声,门被人踹开,一个白色身影急匆匆而来,将林水儿拉起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带着厌恶看过来,质问道:“公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如烟抬起头看着他,眼前有些模糊,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从未了解过他,这个男人当初救她,到底是算计她得利,还是真钟情于她。
现在看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就是个工具,被人利用完的工具,堂堂公主落得如此,实在太可笑了。
忍不住大笑,神情癫狂:“温良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当初本宫落水,你救我到底是算计,还是偶遇,本宫想听一句实话。”
温良眼神躲闪着,他一开始,确实为长公主的容貌惊艳,再加上长公主是皇后嫡女,若是英雄救美,日后朝堂上,自然一路顺风顺水,谁知长公主根本不受宠。
也就空有个花瓶样貌,床上死板毫无情趣,哪里有水儿温柔让他痛快,碍于她的身份,自己偏偏休不了,也没子嗣一直被嘲笑,他忍够了……
嘴角微勾,有些讥讽道:“公主不是已经知晓了,还要问那么多作甚,我走到今日,靠得是我自己的本事,不是你长公主,你在陛下那本就不受宠,朝堂上也帮不了我,连个子嗣你都给不了我。”
温良仗着院子里没外人在,越发肆无忌惮着:“怎么,就因为你是长公主,我温家就要断子绝孙不成,水儿我一定要抬进门,日后你还是当家主母,膝下也有了个孩子,难道不好嘛。”
“我亲生的孩子,总比过继来的要亲吧。”
姜如烟听到这些话,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彻底死寂一片,笑得越发癫狂:“好,好啊,既如此本宫让位便是,后半辈子本宫要跟你,彻底分清楚。”
“走,进宫找父皇,我们和离,和离之后,你们温家人都给本宫搬出去,那是本宫的公主府,不是给你们温家人的,谁也别想再占本宫半点便宜。”
“日后你要娶谁,都跟本宫没有干系,我们之间就是陌路人,寸心寸玉准备马车,我们进宫找父皇主持公道,看看父皇到底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本宫。”
温良见她这般说,心里一下慌了,伸手一把抓住她手腕,面色狰狞道:“你无所出,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和离,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