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阮初秀主动说起,一会去趟老屋的事,让胡大夫也随着一道。胡大夫乐呵呵的应了。
饭后,将家里琐碎都收拾好,已经是辰时过半,众人走出了曲家,将大门关紧。路过阮家三房时,阮初秀和阮如秀姐妹俩走了进去。
阮永氏见着闺女不惊讶,可闺女旁边站着的如秀,让她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如秀怎么会跟初秀在一起?初秀这死丫头不会又惹事了罢?想着自家闺女的性子,阮永氏就觉得头疼。
昨儿陈家纳妾,今个清早初秀拉着如秀到了家里来,这代表着什么?至少证明,如秀昨儿晚上或是今天大清早就过来了源河村,如秀不回老屋,却偏偏带着闺女回了曲家?初秀这死丫头,三天不管上房揭瓦!
“三婶。我昨晚和陈举子签了和离书。这会去老屋把这事说说,你和三叔也过去吧。”
果然!阮永氏心里响起俩个字,站都有点站不稳,连呼吸都变急促。和离这么大件事,如秀不声不响的就给办了?初秀掺在里头干了些什么?这死丫头,平时就告诉她,在家里胡言乱语没事,在外面必须要注意些,等会到了老屋,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你俩等着,我去喊喊你三叔。”阮永氏瞪了眼闺女。不安生!不听话!
阮初秀面对母亲无声的责怪,她拿出常使的招数,装傻充愣的笑啊笑。
眼看就要春耕,这两天阮文丰满眼眼睛看不到旁的,全搁在宝贝牛身上,这不,大清早的就往牛棚去着,想着将牛牵到哪里去,昨儿他特意去周边的山脚下逛了圈,西边那块的草长得可真好,就是有点远,也是因着远,村里才没人将牛放到那地。
他琢磨着,今个就牵着家里的牛去西边的山脚下吃草,正好去捡几捆柴木,寻点野菜菌类等,说不定还能逮着鱼,那边临着条小溪,他边抚着牛的背边细细的扒拉着。
“孩他爹,别管着牛,咱们得去趟老屋。”
“干啥呢?”阮文丰拧紧着眉头,不太乐意的问。
“你家宝贝闺女惹了事,如秀昨晚和陈举子不声不响的签了和离书,昨晚带着蓉蓉没回老屋住在曲家呢。”
阮文丰将牛牵出牛棚,慢吞吞的道。“和离也挺好,就如秀那性子,和离后比呆在陈家强。”
“你还准备放牛呢?出了这么大的事。”阮永氏都急得火烧眉毛。
“我去了也不管用,干站着也是站着,你们先去,我领着牛去西山脚下吃点草,回头就去老屋。”阮文丰觉得,如秀这事还真没他的牛吃饱重要。要春耕呢,俩家的田还挺多,不仅他们俩家,大房那边也要借用,牛要受累,得吃好点,累坏了怎么办。
一般农家,只有在牛生辰时,才会给俩个生鸡蛋吃。阮文丰可不同,平时每隔一个月,他就给牛吃两个生鸡蛋。牛要下地干活时,隔三差五的就给喂俩个,还会拉着牛到河边给它洗澡。阮永氏有时候挺眼酸,说他伺候牛比待她还要殷勤。
阮初秀和阮如秀见爹娘久久不回来,就站到屋后喊。“娘。爹要是有事,那咱们先过去呗。”她可是相当清楚,父亲把家里的牛看得多重要。
“懒得管你,你就放你的牛去吧。”阮永氏念叨了句,匆匆忙忙的走了。
阮文丰露了个憨笑,牵着牛,慢慢吞吞的往西边的山头走,过了会,对着他的牛说道。“老婆子啊,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
“哞~”
学堂里已经开始教学,阮家的三个孩子都进学堂读书。阮于氏想着家里乱糟糟的,就让大儿子将胖墩留在家里,别看胖墩只是条狗,可它从小陪着明志长大呢,再让它陪小明吉,阮于氏放心的很。
小明吉比小悠悠小了几个月,现在也一岁多,走路带点儿摇晃,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却喜欢和胖墩玩。明志是个好哥哥,虽然舍不得胖墩,还是将胖墩留给了弟弟。
如此,阮于氏也能帮着婆婆干点家务活,不走远,会时不时的扭头看看小儿子和胖墩。有了大儿媳帮衬,阮刘氏就能去菜田里忙活。
曲阳他们到老屋时,阮于氏在厨房里忙着呢,小明吉和胖墩在院子里玩耍,没看见阮程氏和阮老头,应该是在屋里。阮于氏侧头看院子里的小儿子时,发现了他们,看到如秀,她愣了下,走到门口。“如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进屋坐着,我去把娘喊回来,初秀啊,帮我看着点明吉。”
等着小跑了几步,阮于氏觉出不对劲来,怎么连胡大夫也过来了?胡大夫向来不太喜欢在村里走动,除非家里有人生病,村民们请着他过去。
到了菜地,阮于氏边喘着粗气边说。“娘。如秀回来了,她是跟着阿阳夫妻俩过来的,还有三婶也在,后面还有阿阳的兄弟,还有胡大夫也过来了。我路上琢磨着,有点不对劲,胡大夫过来给奶看病麽?”
“我回去看看。”阮刘氏心扑嗵扑嗵的跳着,脸上却不显。走了两步,她对着跟在身旁的大儿媳说。“业兴媳妇,你去地里将你爹他们喊回来。”
如秀昨天来信说,今天会回源河村,会把事情说说。
阮于氏连声应着。“好。我这就去。”
“娘。”阮如秀见母亲踏进堂屋,她拎着蓉蓉站起来喊了声。
堂屋里,阮程氏窝在藤椅里,阮老头不在,应该是出去窜门说话。曲阳等人坐在右侧。
阮刘氏念着小外孙女,走过去抱着蓉蓉,看向闺女问道。“咋这么早的就过来了?就你带着蓉蓉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