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村的乡亲们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是邻近几个村子里的汉子。
为首的工房书曹上前询问他们到来所为何事,结果却被脾气不善的汉子推搡了一把,跌倒在地上。
“快住手,你们怎能打书曹大人?”吴里正连忙上前来呵斥住对方。
“他要是在县城里当他的书曹大人,我们不会理他,但如今他想要害我们,那就是官逼民反,打了又如何?”对面一汉子嚷嚷着道。
吴里正见江珣脸色凌厉,知道大事不妙,急忙道:“你们村子里的里正呢?让他出来,大人有话要与他说。”
可对面却不吃这一套,闻言便骂:“吴老头,别以为个个都像你这样对衙门卑躬屈膝,左右不过是一死,与其被他们这些当官的逼上绝路,还不如现在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站在对面的其余汉子听了,纷纷叫嚷着,拥护这男子的说法。
江珣皱着眉头,上前冷冷地扫了几个嚷得最凶的人,沉声呵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本官要害你们,却是从何说起?”
对面的人群听到江珣这一口一个‘本官’,再看看吴里正等人的反应,知道江珣就是新任知府大人,不由得双股发颤。
但为首的男子还是开口说道:“你们要挖硕河分流,硕河的水位必然会下降。到那个时候,我们几个住在下游的村子还如何灌溉庄稼?你们倒是可以高枕无忧,我们几个村子的人都就要挨饿而死了。”
其他人又附和道:“如今快到耕种季节,今年气候又是如此炎热,缺什么都可以,唯独缺水不成。而你们却要挖出三个大池塘来留住水,这不是害人是什么?”
有了这两人的争辩,大伙儿都义愤填膺地怒视着江珣等人。
江珣眉心紧锁,威严而不失克制地说道:“硕河虽会被引走一部分河水,但绝不至于让你们无水可用。这一处农田只需要灌溉好便会让分流出来的河水再回到硕河之中,你们只管放心。”
“至于蓄水池的事,本官可向诸位保证,这三座蓄水池塘,包括水渠在内,等到下雨时期,池塘灌满了水才开通水渠。诸位父老乡亲,本官此法可行?”
江珣也能理解这些人着急的内心,在此做出了承诺。
可这一群汉子却无视了他的承诺,厉声道:“官字两个口,你今日这般说了,明日又改了口,叫我们如何说理去?”
“就是,那衙门是什么德行,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要是真体谅咱们老百姓,那就把每年征缴的钱粮税少收一些,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方才附和的男子又一次阴阳怪气地挑拨着衙门与地方百姓的矛盾。
江珣冷冷地盯着这个一直在试图挑起两方争执的汉子。
“国家税收,绝不可少,此乃国之根本,岂容你这刁民胡言乱语!”江珣重重地叱喝一声。
只可惜,这次他带来的人都是文人,没人替他上前按住这汉子。
“季老三,你再胡咧咧,小心大人治你的罪。”吴里正迅速呵斥了一句。
“他是那个村庄的人?派人去他村里,将他们的里正请过来!”江珣并不想与这姓季的汉子多作分辩。
吴里正挥挥手,立即有石台村的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