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妃无子,有遗愿葬回故土,合乎情理然,臣妾自然听从陛下旨意。”秦皇后眸光如一片深潭。
皇后是大魏国母,更是皇室宗妇,辽王妃殁了,自然还是得皇后安排人,前往拜祭,以彰显天恩。
“那便照旧例吧。”皇帝轻叩了下茶盏。
这就是不打算深究辽王妃死因的缘由了
其实,即便不深究,也不过是一目了然的事。
辽王夫妻两人可一直都不怎么和睦,辽王妃也着实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简直可以说是先帝,因为看不惯辽王嚣张,拿来打压辽王的工具。
“若要照旧例,辽王必定会入都。”秦皇后眸光转向上座的皇帝。
“嗯,辽王也已有多年未曾回来。”皇帝不置可否。
秦皇后便没有多问,反正帝后二人永远都是“同心一体”。
富贵同享,风雨共担。
更何况,辽王这回的理由,合乎礼法,无可指摘。
可也正因如此,一个向来不顾礼法,藐视君威整整十年的南境藩王,怎么突然为了“合理”二字,如此大费周章?
要说辽王没有盘算,单纯回来探亲,鬼都不信。
帝后二人说完了正事,又开始无话可说。
宋姑姑进来奉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娘娘,您吩咐送给大皇子的酥酪已然交给淑妃娘娘带回去了,刚刚淑妃娘娘还遣人送了几张大皇子的字帖,要给您过目呢。”宋姑姑忽然道。
帝后两人没话说,那聊聊两位皇子总是可以的吧。
果然,提到大皇子,皇帝有了反应。
“呈上来给朕也瞧瞧。”皇帝道。
宋姑姑便将大皇子送来的那几张字帖交予刘全,再转呈给皇帝。
皇帝接过,倒是认真翻阅了一遍,赞了句不错。
“大皇子确实一向勤勉,谦淑妃教养大皇子,很是用心。”皇后语气也温和下来。
纵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到底是看着长大的。
皇帝认可,但是没接话,显然还记着在行宫雪地里,大皇子说的那番诛心之论。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不仅猜忌他的后宫,竟然还担心他这个君父有一日会杀他?
皇帝身边没有好父亲的范例,也确实和两个儿子不亲近,这个自然和宸妃无干,事实上,在宸妃没入宫前,就是如此。
按照正常思维,皇帝自然不会疑心自己的儿子,但对教养他的谦淑妃却是持怀疑的态度,只是未曾表现出来罢了。
也正因此,年后便给大皇子单独请了夫子,正式启蒙,省地整日与后宫女子待在一处,战战兢兢,疑神疑鬼。
“刘全,稍后从库房里选些缎子给淑妃送过去。”
怀疑归怀疑,但该赏的还是要赏,只不过也只能赏些俗物,位分上面,淑妃已然是到头了。
欲壑难填,再淡泊的人,一旦有了契机,也可能会生出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