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没再看他,那眼神太过热烈,他昨天晚上回去后,从顾清梦那知道了些他们的过往,现在也没办法像昨天那样口不择言,“池总,需要什么我会说,明天我也会请我的老师过来会诊,我说过了会竭尽全力。”
池钰点了点头,又斟酌着问了许多问题,沈牧都一一回答,有人来,池钰就安静的等在一旁,别人问的问题跟沈牧的回答,他也听的认真,直到林泽找过来,才将人带走。
“池总,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泽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刚指过,而池钰身上还穿着无菌服,不知道在那等了多久。
池钰摇了摇头,接过林泽手里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往病房走去。
洗漱完换好了林泽带来的衣服,池钰想去看沈初棠,又想起来沈牧的话,一时间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池总,顶楼的特护病房已经收拾出来了,沈小姐转出来就可以住进去了。”
“嗯。”
林泽打量着池钰,手里的优盘握着有些硌手,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沈初棠的资料太好查了,因为她在英国的生活实在是很单一,也很可怜。
“池总您要查的东西查到了,看之前您做下心理准备。”林泽犹豫着开口,将优盘递了过去。
池钰抬起头,眼神不解的看向林泽,拿过优盘。
九百多个g的文件内,竟然全是监控视频。
林泽适时开口道:“沈小姐这五年都在一家疗养院里,这家疗养院的监控视频最多保存六个月,都在这了。”
池钰闻言,怔了一下,手指轻触鼠标,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很长,池池钰点着鼠标快进,直到天亮起来,才看见房间里从墙边的小床上起来的人是沈初棠,身形单薄,刚醒来路还走不稳就去照顾病床上的人。
但那人好似不满意她来的晚了,一杯水尽数泼到了她的脸上,玻璃杯碎在地上,溅起的碎渣割破了她的脸,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擦了擦脸,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池钰僵在了那,手微微颤抖着,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沈小姐是沈家的第一个孩子,但是沈家并不喜欢她,从小就跟着保姆长大,后来沈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沈家也因为生意出了点问题去了国外。之后沈小姐便独自一人生活在国内。”
“直到五年前,沈夫人确诊了躁郁症,疗养院不肯收,后来沈家那边说他们自己找人看护,才住进来疗养院,一直到上个月沈夫人去世。”林泽解释道。
五年前,五年前她说她要去找家人了,她说她腻了
他以为他回到家人身边会过的很好,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视频还在继续放着,这只是她短短的一天,就已经经历了好几次的打骂
视频只有六个月,可是视频之外呢,五年,长达五年
他在这五年里,功成名就,事业有成,而她却在黑暗里苦苦挣扎了五年
他却从没有问过,明明有机会有能力可以去英国找她,却还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在过着好日子,一次也没去找过她
池钰看着,心里像是被凌迟般痛着,铺天盖地的后悔与痛感将他淹没,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究竟都干了什么,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气血涌上心头,池钰双手交叠在胸前,攥的紧紧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目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目不转晴的看着电脑屏幕
林泽沉默着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池钰。他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外露的总裁,那股悲伤的氛围压的他喘不过气。
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池钰“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