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雁刚刚也骂够了,这会儿一听将军不回了,翻个白眼一甩帕子就回了客院。
东明新柔往林姨娘跟前凑头,
“姐姐,姐姐,既然不必等候陈将军,不如接待一下我呗!
我也不瞒你们了,我与陈将军是旧相识,确实是有事才登门的!”
剩下的林姨娘和林霜霜,看了看东明新柔,无奈地对视一眼。
落枫院正房。
东明新柔摘下围布后露出的脸蛋一下惊艳了林姨娘二人。
看着这张异域风情浓郁的脸,林霜霜好奇心更盛,用过午饭,简单交谈后,
“什么?你是扶余公主?”
林霜霜一下子从绣凳上弹起来。
“对呀,我知道你们辛朝人朋友之间都坦诚相待。所以等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二位就知道我想跟你们交朋友的诚意了。”
东明新柔吃着桌上的糕点,省略了一部分事,委屈巴巴、七分真三分假道,
“你们别看我是公主,我生母是舞女出身,并不得宠,所以我虽有公主身份,却也只是扶余王室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罢了。
我不想被逼和亲,索性趁着此次辛朝收降扶余,没人关注我,便跑了出来。
离开扶余后无处可去,便尾随此次进京的军队到了京城。
在京城我举目无亲,想起在营州时常听闻陈家军的陈将军爱兵如子,是个极宽厚之人。
我心想着他的妻子必然同样宽厚仁慈,不如上门借宿一试,就四处打听寻到了陈将军的府邸。
如今见了林姐姐,才真正心安了,果真是人美心善。”
林姨娘听到东明新柔虽贵为公主却仍因母亲身份身不由己,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时感同身受,听得眼眶红红,怜惜地拿手帕给她擦去嘴角的点心碎屑,
“那你且先安心住下,等将军回来了,我自去求将军应允你借宿府中。”
林霜霜见林姨娘如此轻易就应下东明新柔,不禁抬手扶额,有个同情心泛滥的队友真是伤不起啊。
林姨娘也不想想,这么艳丽的女子能孤身一人平安抵京,会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她自认虽然花痴,但是好歹能理性思考,便问道,
“不知公主接下来作何打算?毕竟久居将军府始终于公主名声有碍,不是长久之计。”
“离开扶余,我也算不得什么公主了,妹妹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声姐姐吧。
妹妹所言极是,不过我刚刚进京、无依无靠,暂时还作不得什么打算。”
言罢,东明新柔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眼泪汪汪地瞅向林姨娘,好似在控诉林霜霜的无情。
林姨娘虽生性善良、极为感性,但是却能分得清孰近孰远,在她心里,陈川柏的分量甚至都比不上林霜霜,更何况初相识的东明新柔。
故而感受到东明新柔对林霜霜的控诉之意后,林姨娘对她反倒不如刚刚亲切了。
东明新柔能在乌烟瘴气、尔虞我诈的扶余王宫中活下来并逃到京城,所凭借的,就是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看人脸色的能力。
毕竟智力属实是硬伤,指望不得。
林姨娘透露出的一丝疏离,让她立马明白,讨好眼前的林霜霜,也能达到讨好林姨娘的同样效果,刚刚的表现是给自己挖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