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皇子府。
一个时辰前,此处一片静谧,而地下的一间无比宽敞的密室中,却有三千人头攒动。
大皇子赵咭盯着墙上的城防图沉默不语。
这次储君之争,似乎到了最紧要关头。
自打叶九儿入了帝都,立储谣言四起,让得他坐立难安。
“还联系不上苦戒大师么?”
赵咭深深蹙眉,不过三十九岁的年纪,鬓角却有了些许白发。他对苦戒非常信任,这些年凡遇大事必请苦戒推演,且一一应验,如今少了苦戒在左右,如同少了主心骨。
一旁心腹答道:“回殿下,暂时还联系不上,估计大师一行人”
赵咭抬手截道:“继续联系!”
三千门客之中,有谋士站了出来,拱手道:“殿下难道非要等大师一人?殿下神武英明,又有三千死士,只要殿下振臂一呼,在座诸位,谁人敢不为殿下赴死?”
赵咭望向那名谋士,此人名唤陈守宫,出自川中陈家旁枝,只因生的相貌极其丑陋,又天生跛脚,在无意间冲撞了宗家少主陈大臣,便被划掉族谱,逐出家门,常年浪迹在外,与一只流浪狗相伴,在街边做起了算命的买卖,靠忽悠他人些许钱财谋生,却从未失手,而后得赵咭巧遇,一来赏识其能力,二来多少有些同病相怜,便收入麾下。
陈守宫自幼喜读书,多谋,善离间,善攻心,苦戒曾赞称其,胸有经略,运筹帷幄不在话下。值得一提的是,八大门阀十大世家相守相依数百年,只因陈守宫一套连环计,破了当初盟约,甚至有些反目成仇。
“先生大才,还请赐教。”赵咭拱手一拜。
陈守宫上前,扶起赵咭,道:“殿下,小老儿有上中下三策,不知殿下爱听哪一策?”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赵咭请陈守宫将三策一一说来。
陈守宫目光闪动,转向帝都城防图,满是茧子的手指按在皇宫太极门之上,清晰而又自信的话,从他口中快速道来:“殿下可尽起府中护卫与三千门客,趁拂晓间宫门守卫换防,快速控制太极门。”说着,手指变拳,分别捶至宫内暖心阁与凤鸾殿又道:“殿下只需在最短时间内控制这里与这里,这张帝都城防图就可以换成大夏地域图,甚至是蓝星图此为上上策!”
赵咭目露震惊,他岂能不知陈守宫的想法。
这是杀父弑君,是明目张胆的纵兵政变!
一旁的心腹微微思索道:“陈先生只说太极门,但皇宫有四门,每门都有守军,若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冲过去,只怕不等拿下太极门,其余三门就增援过来,我等贱命一条,死上百次也不要紧,但殿下该何去何从?”
陈守宫嗤鼻道:“凡成大事者,岂有不冒险的道理!”说着,他转而向赵咭拜道:“殿下,其余三门不足为虑,朱雀门乃王氏子弟领兵,王氏乃殿下母族,岂能对您动手?东朝门的守将乃慕容萧的长子,此人素来谨慎,凡遇大事,必先观望,殿下只需遣百人小队,佯攻即可,料他不敢增援太极门,至于西直门守将陈大臣,没人比老小儿更了解他,此人爱说大话,乃溜须拍马之辈,手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平时无事还好,若得知殿下举大旗,他必做那水中缩头乌龟,院墙之草,谁胜帮谁。”
那心腹仍觉不妥,又道:“陈先生句句在理,但请别忽略城防军的存在,相比皇宫四门八营,统战部管辖的城防军,才是我们最大的绊脚石,要知道,城防军配备的都是重武器,即便是大宗师,也不能正面相抗。”
在大夏,统战部掌管国家对外军事力量,包括帝都防务,主要负责对外扩张。各州军队由各州总督掌管,主要负责对内安定,但各州军队校级以上将领的升迁,却由统战部签发。这就造成统战部大事小事都喜欢开会研讨,短则打上天嘴炮,长则搁置四五年,渐渐形成拖沓传统。
陈守宫深知统战部那帮老爷们的性子,等到拿出所谓的完美方案,届时宫内暖心阁早就换了主人。
“殿下”
陈守宫准备极力劝说,但大皇子赵咭却摆手道:“此事容后再议,先生只管说这中下两策。”
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陈守宫将中下两策,一一道来。
原来,这中策便是“鸩杀”,牺牲宫内的暗线,毒杀傻皇子赵钧与皇后拓拔飞燕!即便是帝云天察觉是赵咭所为,但已无选择,只能立赵咭为储。
赵咭微微思量,还是觉得不妥,便选了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