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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出游（第1页）

就算烦心的事情再多，出游的喜悦还是不会打折扣的。方妍赶到集合的地方，天空还黑漆漆的，但是平常可能上班没那么积极的同事们，今天都来得很早，反而是平常上班标兵方妍和杨琳两个最晚到达。走上旅行班车，一眼看到李姐和程予两个人各占车头第一排的两边座位，遥遥相对，各不相让。方妍还在思考着应该选择左边还是右边的时候，后来居上的杨琳已经一把把方妍挤开，坐在李姐旁边，熟练地开口：“李姐，吃早餐了吗？”完了还不忘回头想着程予和方妍挥挥手代表打招呼。

方妍只有在程予旁边坐下，对着程予咧嘴一笑：“老大，早啊。”

“吃过了吗？”程予的声音有点暗哑，带着平时没有的慵懒，随手递给方妍一瓶牛奶，热乎乎的，应该是加热了。

方妍搂着牛奶，觉得暖气从手上满满地渗到体内，流向四肢百骸。明明还在寒冷的冬天，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已经流动着温暖的热带气息。

机票是一早已经准备好了，到了机场杨琳一个个地分发，发给方妍的时候，悄咪咪地靠在她耳朵说：“小方妍，师姐对你是真的好啊，以后记住提携我啊。”

直到坐上飞机，方妍才明白杨琳那几句颇有深意的话真正的意思，自己的座位靠窗，旁边坐得正是英明神武的程予阁下。方妍一脸欲哭无泪，本来就要坐飞机了，杨琳你这样不怕你师妹高空缺氧啊。空姐过来示意各位系上安全带，方妍还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热带气旋纹丝不动。程予扭头看一眼又是苦恼又是窃喜的小女生，突然就生起作弄的她的恶趣味，就伸手绕过她身侧。

本来只是疑似高温缺氧，但是看到骤然搂着自己身侧的手臂，还有越来越近的一张俊脸，方妍觉得热气从腰侧开始向着自己的身体蔓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酥酥麻麻的陌生感觉。但是这种陌生的感觉并没有产生任何不舒适，相反随着程予的靠近，他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但是又像隔着一层水雾朦胧不清的，只想再靠近一点看真切。后来方妍无数次回忆，这一切仿佛只发生在一瞬间，又好像时间停滞了很久，随着程予帮自己系上安全带之后靠回座位，轻轻地吐了两个字：“好了。”，方妍觉得所有的热血都朝着自己的脸上涌去，这个时候最想找空姐要个降落伞，自己从窗户那里跳出去。如果年老之后给自己这一生评论“十大最丢脸瞬间”，今天这一出一定可以进入前三甲。

随着飞机起飞，方妍都没从丢人的失意中缓过神来，又不能真的下飞机，想找杨师兄换座位又没有那个胆量，只能用毯子捂住自己的脸假装睡着来掩饰自己的花痴。为了装得像一点，连空姐过来送饮料都硬撑着没有起来，方妍听到旁边那个始作俑者用很温柔又磁性的嗓音和空姐说：“咖啡谢谢，她睡了应该不需要。”不用睁开眼睛都能想象他肯定对着空乘小姐姐放电，真是一点都不省心，憋屈。

程予扭头看一眼半张脸埋在毯子里面的某人，微微颤动的睫毛和轻皱的眉头，无一不显示着主人此刻无法平静的心情，觉得今天的天气真是格外舒适，连这杯速溶咖啡喝起来都特别香醇。

本来只是打算假装睡着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小尴尬的，但是听到旁边那位疑似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之后，方妍决定彻底放弃挣扎，只把自己的脸往毯子下面再埋深一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也怪最近都因为思虑过度而导致睡眠不足，这一觉居然睡得离奇的舒畅——前提是忽略掉自己是最后一个走下飞机收拾完毕最后一个走上旅游大巴这件小事。而且最惨的是，大巴上最后一个留给自己的座位还是在程予旁边。

方妍：……只能用一串省略号来形容此刻的心情。顺便无视掉刚刚齐刷刷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这都不是事，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

午餐是方妍心心念念的海鲜大餐，当看到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海鲜陆续摆上桌，方妍已经忘记了上一秒才为自己坐在杨琳和程予中间懊恼不以——一边衣着上把自己显得像中学生，另一边气势上压得自己像仆人——此刻谁还理这些呢？人生不易，吃饭最实际。

桌上有一道青木瓜沙拉深得方妍的心，眼看着它又要转到自己面前了，方妍捉紧筷子，准备一击即中。谁料到对面的杨师兄居然在自己筷子碰上碟子那一刻转动了转盘，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的筷子下逃生。要知道，但凡一群人聚餐，就好比上阵与敌人厮杀，考验的就是手里眼里还有时机，一个机会错过了，下次再翻转过来，可能就已经永失我爱了。正在懊恼中，突然转盘停止了转动。还微微地往回倒转了几分，那碟娇艳欲滴的青木瓜沙拉正在自己面前，而透明的玻璃器皿旁边停着的正是程予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顺着这双手往上看，程予依然在和黄工聊着泰国建筑，只在方妍抬头看他的时候垂眸和对方对视了一下，连停顿都没有。但是方妍明显看都对面的杨师兄虎躯一震，两赶忙放下筷子做认真聆听状。

整个桌面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宁静，明明程予还在用他那清朗的声音和黄工兴致勃勃地聊着，其他人或认真听着或偶尔提个问题，但是除此之外，方妍觉得一切杂音都消失了，安静到能和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而方妍居然在这种时候，一下一下地数着自己的心跳。

“小方妍快夹菜，我还没吃饱呢。”杨琳及时打断了某人的神游，同时打死的是她自认为淑女最后的挣扎。回过神的方妍再也不想着什么形象、身材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只一心把头埋在餐桌上，用行动对厨师表达了最大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