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小桌被扶起,佣人快收拾完地上的茶杯小碟跟点心后,又搬了两把椅子过来。
放上小桌,桌上是相同的茶水点心。
佣人抬头冲两人微微笑了笑,示意他们请坐。
谈婳跟阮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去抢那把离顾九京比较远的椅子,谈婳腿长,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然后端起茶杯惬意地饮了口茶。
阮棠只能郁闷地在顾九京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今天没拍戏?”顾九京问。
“拍了。”阮棠坐得离他近,不敢装聋赌谈婳的良心现,轻声解释说,“我们今天拍完,跟导演请了假。”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没了,像是走过场般的寒暄。
不问时哥吗?
阮棠好奇地扭头,悄悄去看他。
出于一种敬畏与害怕,阮棠并不敢往他脸上瞧,怕冷不丁来个对视,能把他自己吓得从椅子上翻过去。
顾九京身上是件深色暗纹长外套,没穿,就那么轻轻披在肩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钓一天鱼太累,他的坐姿似乎有些吃力的僵硬,但阮棠记得在小院的时候,九爷坐书房练一天字,肩颈腰背都是挺直的。
一只修长莹白的手从袖口伸出来,握着一根青色鱼竿,肘部压在扶手上。
但让阮棠有些奇怪的是,他用左手拿的鱼竿。
九爷原来是左撇子吗?
“听说你们给我车撞了?”裴宴怀忽然笑着问道。
阮棠立即浑身僵硬。
谈婳捏着雪媚娘正准备往嘴里送的手,也僵住了。
“我那是新车,刚买了没几天。”裴宴怀已经拿出了手机,低头,做出准备拨号的动作,“来吧,说下你们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我找他们商量下怎么赔。”
“我爸爸妈妈都死了。”阮棠难过道。
裴宴怀动作果然停顿了下,抬头,看着面前白皙干净的男生,气质温和腼腆,感觉像在哪里见过。
“真可怜。”他叹气,“看来你得自己赔钱了。”
“……”
“你呢?”裴宴怀头往前伸,看着离自己最远的谈婳,笑着问她,“爸爸妈妈还健在吗?”
健在,也完全赔得起,但谈婳这辆车是哭着喊她爸买的,买的时候再三保证绝对不飙车,保证一年内不会生任何事故。
这才提车三天不到,她就给人车屁股怼了,还是在顾家门前怼的。
这电话要真打给他爸,那她未来三年都别想再摸车,更别想再买新车。
谈婳乐观道:“没事,我朋友有钱,你等我打电话摇人。”
裴宴怀爱玩,记性好,他对京城各家族的小辈都有些印象,但谈婳父母在港城那边做生意,她也喜欢低调,因此裴宴怀没见过她的。
见她说要叫人,还挺好奇她会不会喊来一个自己认识的。
“喂?”
谈婳拨通电话后,直接开了个免提,“哥我刚把人车屁股撞了,凹下去好大一块,车主现在不让我走。”
对面安静三秒,估计被无语住了,冷冷道:“以后别喊我哥,我喊你姐。”
这声音一出来,谈婳就从余光里看见,顾九京肉眼可见地僵硬。
不过她假装没看见,继续没事人似的打电话,也不告诉时铭自己在哪儿,隔着电话跟他撒娇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