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马作义不怒反笑,他哈哈一笑说:“操他娘的革命军够滑头的,啊,参谋长,这在兵法里是什么计了?”
参谋长可没有马大师长的好心情,不过师长问了,他还是回答说:“吃乃偷梁换柱之计。绝是阴险狡诈,其指挥官必有常人之未有勇气。”
马作义眨巴眼睛,对左右说道:“等下打起来,给老子留革命军带头的一命,抓活的,听到没有。”
“是!”左右副官警卫纷纷点头。
“去把二团给我喊回来,老子要包饺子吃。”马作义从皮套抽出手枪,左手一撸上了膛,他自信自己的部队不比革命军差,因此他压根没想先把指挥部撤出去,反倒要硬吃下李伯阳。
这个时期的陈炯明军官也并非都是酒囊饭袋,陈炯明是辛亥革命的元老,为人刚毅沉默寡言。如果单说私人道德的话,他不好女色、不要舒服、吃苦俭朴,在军阀中可谓难得。
而他手下的军官多是从粤军分裂出来的,打仗不比其他军阀的贪生怕死,反而多有革命军的拼命精神。马作义向来把自己的部队比作精锐,既然是精锐就不可能让这区区几百革命军吓得跑了。
传令兵骑着他的大马扬尘而去,几里地的路程马上就通知到了北门的二团,二团马上分出一个加强营从侧翼包抄李伯阳部队。
李伯阳战场嗅觉异常敏锐,虽然敌人并没有太大异动,可他知道部队已经暴露了,敌人一定在派兵合围他,不过他心底没有多少波动,正如马作义的参谋长所言一样,能带兵想出这鬼点子,他有着常人所不能有的胆气。
当下的情况,如果李伯阳马上率兵反攻西门的敌军,一定能解了教导二团的压力,可他没有那样做,战争一旦打响,就要朝着利益最大化着手,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冲到敌前,临阵退缩不是李伯阳的性格,他眼中的战意大盛:“全体袒衣袖,上刺刀,特务连做尖刀,罗群你连为侧翼,呈散兵线进攻,吹冲锋号。”
站在他身后的司号员鼓劲腮帮子吹响这声在城内外都听得到的号音,敌我双方同时反应过来。
士兵们听到命令后马上把双臂的衣袖卷在胳膊上以示和敌军的区别,而后自觉的散开,呈散兵线猫着腰直扑敌阵地。
敌人围在西门的一团率先反省过来,敌团长懵了住了,但他随即命令部队一部疯狂的进攻西门的教导二团,一部由他轻率直扑李伯阳身后。
西门的沈应时他密切注意这敌人的动静,果然在听到那声熟悉的号音时,沈应时精神一惊,他知道李伯阳被敌人提前发觉了,他马上亲自带队发起全团大反攻,务必要击溃面前这伙敌人,驰援处在敌人重围之中的李伯阳。
马作义听这号声最为真切,他从这响亮的冲锋号声中听出了决然与凶猛,他霍然站直身子,神情严肃的把李伯阳部队当成人生最大敌,吼道:“给老子打!”
李伯阳他们此时距离高山上的阵地还有400多米的距离,敌人早已布置好的火力开火了,有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摆在阵地上,而且敌人阵地上的各种轻机枪也有数挺。
这种火力全开的景象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根本想象不到,冲锋在最前的战士眼中看到的是敌人阵地上那瞬间升腾起来的火光和硝烟,爆豆似的枪声几里外都听得到,子弹头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哨声,在人耳边嗖嗖嗖的掠过。
急速奔跑下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好似触电一般抖动着身子猛地扑在地上,身后的人没有退缩,越过战友的尸体继续冲锋。
敌想要迂回到李伯阳身后的那个营一见革命军这拼命的架势,唯恐阵地上的师部有失,慌忙又赶向高地跑去。
150米,这段距离是最难冲锋的,在这块不大的坡地上,火力的杀伤呈倍增,部队的伤亡也最大。
一片片的士兵就在眼前倒下,可李伯阳此时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他眼睛里只有越来越近的阵地,以及敌人可憎疯狂的面目。
马作义也顶在最前面了,他的额头出了一声冷汗,他一连大空三个弹夹,眼中的惊骇莫名:“眼前的究竟是支什么部队,这种火力下造成的伤亡足以让大多数部队不战自溃。”
50米!
40米!
30米!
特务连这一路伤亡大半,可最终还是冲上来了,敌人眼中的惊慌尽入战士们的眼底。
“开火!”李伯阳抬眼看向敌阵地上端着捷克式轻机枪疯狂扫射的敌军官,他奔跑中抬枪一个三发点射。
“啪啪啪!”
在敌方疯狂的机枪声中,这几声手枪的声音比较特别,那个端着机枪的军官应声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