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拉高,堪堪遮到下巴,阮梨眨巴着眼睛,“霍砚舟,我其实可以帮你。”
霍砚舟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可阮梨今晚显然不老实,这里碰碰,那里戳戳,最后霍砚舟忍无可忍,捉着她的手,蓦地睁开眼睛。
湛湛的一双黑眸,像这幽沉隽永的冬夜。
“这么想要?”
“我……”阮梨脸颊微红,她不知道,有点想,又担心会伤到宝宝们,即便医生说这个月份适当同。房并没有危险,但她是双胞胎,属于高危妊娠。
“还是算了,我……忍一下。”
她鲜少说这样孟浪的话,有种古板娇俏的可爱。
霍砚舟轻笑,又小心地将阮梨揽进怀里,“还有半年的时间,等卸了货,随便你玩。”
阮梨:“?”
不知道为什么,阮梨竟隐隐期待起来。
随便玩……是怎么玩?
*
除夕的前一晚,阮梨再度失眠了。
凌晨两点,她说想吃张伯包的馄饨。
知道阮梨喜欢吃他包的馄饨,张伯一周前还送来两大包,可架不住阮梨天天吃,存粮已经告罄,而张伯和妻子魏琳前两天已经回老家过年了。
阮梨也知道张伯两口子人不在京北,很清楚自己吃不到想吃的馄饨,换作平时,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件不会放在心上的事,可眼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委屈得要命。觉也不睡了,坐在床上幽怨地看了眼霍砚舟,开始掉金豆子。
霍砚舟沉默。
他想起阮兴国最近常常和他分享的“经验之谈”,说程雅芝当初在怀阮梨的时候就很“作”。相较于岳母的种种“作精”行为,霍砚舟觉得阮梨只是想吃馄饨,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抬手轻轻拭掉阮梨的眼泪,“给我一点时间。”
“你能变出来吗?”
霍砚舟勾唇,“变不出来,我去给你包。”
阮梨:“……?”
霍砚舟其实有一点理解孕妇的心理,有时候她们或许并不是真的想要吃一样东西,但通过这份东西所提供出的情绪价值必须要足够。
孕育生命让阮梨变得愈发敏感娇气,而身为丈夫,他无法分担这些生理上的改变,便应该承受她心理上的变化,并予以足够的爱与呵护。
他的笙笙不是“作”,她只是想要被在意,被珍视。
“你会包?”诧异显然胜过了难过,阮梨怔怔看向霍砚舟,纤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湿。
“不太会,但可以学,只是可能要辛苦一下汤姨。”霍砚舟话停一息,“不过你放心,我保证等会儿你碗里的小馄饨,每一只都是我亲手包出来的。”
阮梨乌软的眸光凝着,似是有点意外,也隐隐有点期待。
霍砚舟揉揉她的发顶,“那乖乖在这儿等我,好么?”
“嗯……”
“也不许再哭。”
“好。”
做饭这件事霍砚舟并不擅长,但基本的原理还是懂的,还有汤管家在一旁指导,包馄饨并非难事,只是……卖相上还需要练习精进。
汤管家也很讶异,先不说太太为什么非要三更半夜吃先生包的馄饨,就眼下霍砚舟站在岛台边这认真专注的模样,汤管家就很想拍下来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