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灰色小汽车中,烂头晨手脚被绑缚蜷缩在后座上,秋晖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半个小时前,承受不住秋晖冷血的审讯折磨,烂头晨将自己所有烂事一股脑的坦白交代。
那次雨夜袭击秋晖被他用短钢筋砸中头部昏死过去后没多久就清醒过来,他看见张良同样昏死过去,而李景涛的身体已经僵硬。无力救人的他撕扯衣服包扎了头上的伤口然后踉踉跄跄离开现场,,这些车的命运就是拆解后回炉重造。在露天停车场旁建有两座带棚顶的仓库,一些车况良好的黑车存放在那里,一旦有人看上就会进行重新喷漆伪造号牌上路行驶。这些车大都是外地盗抢车辆,放在这里销赃相对安全也能收获不菲。
虽然是夜晚,但回收场灯火通明,负责拆解车辆的工人手持电锯对车身进行拆解,而仓库区几名工人正在给一辆七成新的皇冠汽车重新喷漆,这辆车将在三天后被送往左江市。仓库旁边有四个废弃集装箱改造的简易房,其中一个透出黄色灯光。
张良看着被捆住手脚的周红面色阴郁,他没有想到烂头晨竟然给自己一个烫手山芋。对面这个女人可是从小就不畏强梁的硬骨头,自己和那个悍不畏死的少年结下梁子的根源就是因这个姑娘而起。现在烂头晨竟然把她放到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废车回收场里不是摆明让自己动手除掉她吗?借刀杀人!不用想就知道杀了这个女人肯定会惹出大祸,否则烂头晨早就动手了没必要送到这里。
“如果你保证不将我这里的事说出去,我可以考虑放了你。”张良吸了口烟烦躁的说。
“可以,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这里在做什么。”周红也不是一根筋的直女,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脱困。
“好,那我们就达成一致,但是你要等三天,而且我需要一些把柄。”张良还是不太放心。
“什么把柄?”周红预感不妙警惕的问。
“投名状而已,你有两个选择,一,当着我的面杀人,而我需要拍下照片,如果你告发我,我就将照片公之于众!
第二个选择是,你不用杀人,但需要拍一些裸照,一旦你违反约定我就公布照片!”张良阴恻恻的说。
“你休想!”周红被这两个条件气得脸色涨红,这些流氓真是无法无天!
“休想?这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我的话就是圣旨,如果你不选我就替你选择第二个吧,让你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杀人实在是煞风景。”说着张良站起身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单反相机向周红走来。
“不知道你的裸照会不会有人爱看。”这时一个陌生男人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张良悚然一惊,他猛地转身看向窗户只见飘动的窗帘后一个男子缓缓走出。他高大的身材散发出摄人的威压,即便是张良这样从十几岁就混迹社会的老油条也心生惧意。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他沉声问道,身体不着痕迹的向桌边靠了靠,那里有他花重金购买的一直五四式手枪,只要拿到它对方身手再好也是白瞎,谁还能快过一声响?
秋晖冷笑看着张良,对他的小动作视若无睹。“本以为你有了敬畏之心才会远离富城,没想到你只是害怕而不是有所悔改。”秋晖缓步上前,一步一步如同踏在张良心上。
“你认识我?”张良听出秋晖话中的意思,再次看了看对方依然没有认出来。
“你做的恶事太多了,我帮你回忆一下,风雨天小桥边!”秋晖一字一顿的说
如同一道闪电撕破夜空,张良脑海中再次浮现十几年前那令他终身难忘的雨天!他被深深埋藏在心底角落的恐惧如同挣脱枷锁的魔鬼瞬间升起,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的颤抖!“你、你还活着?”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不死我又怎么可能死呢?”秋晖微笑看着张良
“你为什么要死死盯着我?我已经离开富城你还要我怎样!”张良突然间好像崩溃一般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一旁的周红有些讶异的看着这个刚刚还嚣张的要拍自己裸照的地痞转眼间就像换了一个人,那种挫败感、屈辱、恐惧、无力糅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让她这位观众都觉得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