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烈凑近荀循的耳边,声音低得如同耳语一般。
“人们听不到你辩解的声音,你会中枪而死,当然是我干的,出于维护正义和保护博士,所以,你必须死!”
林烈的嘴脸扭曲着,他已经疯了!出于长期的恐惧生活和尔虞我诈的复杂环境,再加上这一昼夜地煎熬,而今的林烈已然彻底的疯了。
荀循的心剧烈的抽搐着,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被反扣的双手已经开始麻木,但她敏锐地触觉却被突然唤醒了。
哦,天呐!这个世界注定是冷酷无情的,你还要夺走多少我爱的人呢?
荀循的五脏六腑如烈火焚心般的痛楚,她的坚持和放弃都是为了自己深爱的人,如今她的一切努力眼看着都要付之东流了。
绝对不能!
警醒之声如钟一般的在荀循的心头鸣响,必杀的决心使她犹如出鞘前的利刃,凝聚了愤怒、贯注了力量、却隐蔽了锋芒。
立时,她那瘦削的身体开始变得绵软柔韧、遒劲有力。但羸弱和无助却浮上了她的眼神,她咧嘴苦笑了一下,幽幽的挖苦道:
“你真愚蠢,我双手被缚连只苍蝇也伤害不了,谁会相信我能杀害博士?”
林烈闻听,心里一动,他当即说道:
“你当然能,你的身手有谁不知?不过,你的话倒也提醒了我。”
林烈说着,迅速的回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为自己的计划布置现场。他想,这个女人说得也有道理,的确,背负着手铐的人是无法拧断别人脖子的,假象也要做的逼真才好。
“起来,慢慢站过去。”
林烈低沉的命令着,荀循的手铐随即被他打开。林烈开始有条不紊的实施起他的计划来。
荀循慢慢的坐起身,双手搂住受伤的脚踝,表情痛苦的看着持枪的林烈,但是,从他那里没有得到丝毫的怜悯。
她尝试着蹲起身,用手撑住地面,慢慢弓着背努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似乎受过伤的脚踝难承重负,她突然一个踉跄,左腿失控,身体猛地向前栽去,林烈猝不及防也随即向后倒退了一步,但是食指依旧紧扣着扳机,枪口始终不离目标,这是多年实战锻炼的本领,他已经是人枪一体了。
“哦…!”
荀循痛苦的呻吟着,双手紧抱在胸前将头深埋在了臂弯里。
“别耍花招,我领教过这些!”
林烈低声的呵斥着,他残忍的向荀循的腋下踢了一脚,
“啊!”
荀循痛苦的叫了一声,尽管她竭力压抑,但还是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林烈跟上又是狠狠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
“喔…!”
这一次,荀循忍住了没有喊出声,她把痛苦的呻吟憋在了胸腔里,但那声音听起来却更加的楚楚可怜。
林烈不由得眉头一皱,恻隐之心不禁而生,毕竟还是本性善良,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又事关生死,谁又能忍心如此呢?
于是,他的注意力无法抗拒的偏离了视线,自责和懊悔令他持枪的手臂不再有力,枪也开始变得有些沉重。
八四式七点六二毫米微型手枪是被专门用来对付狭小空间内的单个目标的,它的近距离射杀效果极好,一枪毙命绝无生还。
林烈的头部在被初速达到每秒二百米的弹丸击中的时候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黄豆粒大小的弹丸只是在他的眉心处赫然撕裂了一个很小的豁口。一丝血线沿着他凸起的颧骨慢慢淌下,眼神瞬间便失去了光彩。他的双腿渐渐弯曲,身体慢慢的跪了下来,头像是风暴扫过的麦穗一样耷拉在胸前,压弯了他高挑的躯干。
全长只有十二公分的八四式微型手枪始终都藏在荀循的右脚踝处,即使是在她的另外一条腿被打上石膏的时候也没离开过,白色的筒靴不露痕迹的遮掩了枪套,让小巧的手枪巧妙的融入到皮靴的褶皱之中,从未有人发现她修长的小腿下隐藏的秘密。
当林烈气急败坏的道出了他的恶毒计划的时候,荀循便决定要除掉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除了自保之外她还有充足的理由作出这个决定。
于是,在她伏地而起的时候,便伪装脚踝疼痛,暗取手枪藏于双手之中抱于胸前。她知道虽然林烈已是丧失心智,但终究不是无耻之徒,他决不会轻薄自己,因此,她将这个小巧的杀人武器藏于双乳之间是最不宜被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