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像哄孩子一样架着凯特来到他的铺位前,但是,这个无耻的家伙却死活也不肯躺下,他死死的搂住瑞的腰部,身体紧贴上来,眼看他就要开始发嗲了。
瑞想自己没有时间和这家伙纠缠,拖延太久会引起萨默舰长疑心的,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脱身。
想到这里,瑞气沉丹田,扎稳了马步。随即使出了一招“千金坠”,从凯特的怀中挣脱出了双臂,随后使出了一招“金蛇缠身”,用右臂肘腕箍住了凯特的后颈,跟着又用了一招“铁门闩”,用左前臂撑起了凯特的下颌。三招同时使出,不出二十秒,凯特。强森就因颈部动脉受阻,脑部供血不足而昏厥过去。
瑞将凯特轻轻放在他的铺位上,替他盖好了军毯。瑞想,他这一觉怕是要睡到明天天亮了。然后,他迅速检查了整个住舱,确信自己没有留下足以引起麻烦的痕迹之后,瑞悄悄的来到舱门口。
瑞将舱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隙,贴近门缝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只听喧闹的声音已经渐渐稀落下来,只有军乐队奏响的乐曲还在继续。瑞抬腕看了看时间,他知道这场欢迎酒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瑞回身抄起那瓶只剩下瓶底的烈性威士忌,仰脖喝了一大口,余下的都淋洒在了自己的颈下胸口等处,立时,他的周身上下就被浓烈的酒气包围了。瑞拧拧眉毛眯缝起眼睛,再咧了咧嘴吧唧几声,脸上已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了。一切准备停当之后,瑞又从凯特那张乱糟糟的桌子上抄起一瓶刚刚启封的酒,拎在手上,这才轻轻的推开了凯特。强森少校住舱的舱门。
三面环山的军港早早的笼罩在了沉沉的暮色之中,虽然此时太阳还挂在海平面上一尺多高的空中,但它的余晖也只是染红了周围山峦的轮廓,却无法留住头顶上的那一片蔚蓝。夜色如漆早早降临,星光点点若隐若现,一轮明月则提早的悬在了舰尾的上空,洒下一道清冷的光随着海水荡漾,散散落落片片粼粼,像久远的记忆断断续续串不成一个完整的印象。
史蒂夫。萨默舰长无论如何也理不清个头绪,就在行将结束自己职业生涯的时候,他却记不起自己这一生里究竟有没有一些值得骄傲的事情。他茫然的注视着颜色渐深的海水,脑海里仍是一片空白,他能够记起的只有遗憾,却没有一件能够感动自己的往事,哪怕是一次阵痛之后留下的伤疤也好,当作是书页上的一道折痕,用来留作纪念,当再次翻到它的时候,总能让人想起些什么,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场景,好让麻木的心灵重温过往的激情,给苍老的容颜增添久违的笑容。
史蒂夫失望的站起身,对着舰尾上空的一轮明月呆呆的发了会儿愣。他想,既然自己的海军生涯没能留下些闪光的记忆,那么就把今晚的月色留下吧!权且当作是对自己一生追随大海的慰籍,也算是对一个老水手平安靠岸的奖励吧!想到这里,史蒂夫的眼里变得潮潮的,像是被月光浸透了的海水,星星点点的闪动着细碎的光来。
“长官?是,是…萨默舰长!”
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史蒂夫赶忙收了思绪,稳了稳神,回身看去。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矫健的身影,月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像一尊镀银的大卫塑像一样。
“瑞?瑞!是你吗?”
因为眼前的一层雾霭,史蒂夫一时没有看清身后的年轻人,于是他反问了一声。心下里却在想,怎么?才这把年纪眼就花了吗?其实,他是在心里抗拒着刚刚生出的软弱。
“是,长官。是我,瑞。林奇中尉。”
“哦,孩子,果然是你。怎么?你在找我?”
“是,长官。刚刚我把小鹰号的凯特。强森少校送回了住舱,他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哦,是啊!那家伙很欠揍。一副酒后无德的样子,怎么?你揍那混蛋了?”
“没有,长官,在人家的船上,我不想惹麻烦。今晚尤其不行。不过,那家伙的确欠扁。”
“呵呵!的确…欠扁。你做得对,中尉,今天确实不是时候。那么,后来呢?”
“回到甲板上又喝了几杯,忽然发现有一个受人尊敬的老水手不见了。”
“啊!这样啊!瑞,你觉得我老了吗?”
“不,长官,依我看,您能一拳把那个强森少校打得满地找牙。”
“哦,原来,你是来找我斗拳的了?”
“不,长官,我是来找您喝酒的,您瞧,刚刚打开的。今晚,只宜饮酒,长官。”
“哦,那好吧!那就喝个一醉方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