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们摇了摇头,有一个小伙子显然更关心盛昆,就听他问道:
“我们老板出了什么事吗?都惊动了你们国安…”
不等那小伙子把话问完,钱放便打断了他,他不想让谈话偏离了主线,更不想由此而引起混乱。
“盛总他…没事的,我的同事正在问他相同的问题。好啦!请问,这两天有拍枪战的片段吗?就在这里。”
“没有,导演今天才刚刚到,还没跟大伙见过面呢!我们现在做的都只是些小的段落,由助理导演代的。”
年轻人们出于对国安的敬佩,所以回答起问题来都很踊跃,钱放听了的心头不禁升起一丝疑窦。他追问道:
“助理导演,哪位是?能请过来聊一聊吗?”
“我,我就是。”
刚刚提问的年轻人上前一步回答,现在钱放明白,他对盛昆的关心显然是有道理的。于是,盛昆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头轻声说道:
“借一步说话,请吧!”
梅尔收回了按在盛昆肩头的手臂,稍稍退后了半步,保持着一个最佳的攻防距离,在她的眼中这个影视圈中的大佬并非是什么好东西,她想,如果有机会查一查的话,被这家伙骗上床的女人绝非少数,若说他是无辜的…哼!天会相信。
“你的身材不错,脸型嘛…也还说得过去,如果哪天你想…”
盛昆的职业触角不自觉地试探着面前的这个姑娘,他甚至忽视了对方国安特情人员的身份。但梅尔没有留给他进一步发挥的机会,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粗暴的打断了他。
“我没打算在娱乐圈里混,这些话还是留给你一街之隔的金丝雀说吧!”
盛昆的脸上一红,很窘迫的耸了耸肩,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悻悻的说道:
“那好吧!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要问吗?madam。”
“少油嘴滑舌的,你确定这两天没有拍过任何一场枪战的片段?”
“是的,我确定的…阿sir!我们的请来的导演也才刚刚到达外景地,没有他,怎么会拍那些重要的场景呢?我看上去像是个坏人吗?可我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呢?美女!”
盛昆混迹娱乐圈中养成的交流方式很有些轻浮的感觉,的确惹人反感,这让梅尔很是不待见,于是,她干脆直接了当的问道:
“你矢口否认的事情都是你包养的金丝雀亲口说的,你是说…她在撒谎!”
这一次盛昆是真的急了,他恼羞成怒的大声嚷嚷道:
“嗨!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别以为你穿着官衣儿就可以欺负人,真要是把事情搞大了,还不知道谁会服软儿呐,到那时候,你可别后悔!”
梅尔心头的火气被盛昆的叫嚣一下子勾了起来,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你住在临街别墅里的情人亲口所说的话你不承认?那好,我们当面对质一下如何?我猜你睡过的女人太多了吧!不是每一个你都能记得住的。”
盛昆的尊严受到了严峻的挑战,梅尔的话触动的不是他的道德底线,更是伤害了他富甲一方社会名流的脸面。就见盛昆暴跳如雷的嚷道:
“别血口喷人!对质就对质,这种偏僻的小地方哪会有我的别墅?哼!就算我打算藏个女人,嗛!也不会藏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是岂有此理!”
梅尔的心里微微一震,她猛然想起了钱放穿堂过院的从那别墅里走出来时,那只“金丝雀”的反应竟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哦!莫非…
盛昆的喊声显然惊动了远处的钱放,此刻,他与那位助理导演的谈话也已接近了尾声,梅尔见他匆匆告别了那个年轻人,转身朝着这边跑来,他边跑边做了个紧急启动汽车的手势。
当奔驰车刚一转过街口的时候,坐在盛昆身旁的梅尔就已经性急的揿开了门锁,她的视线沿街扫去,刚刚还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桑塔纳3000早已踪迹皆无,就好像它从来也不曾出现过一样。汽车刚一停稳,心急火燎的梅尔便像只猎犬一样的蹿了出去,钱放只对前排驾驶位上的盛昆说了声:“坐着别动!”也紧跟在梅尔的身后下了车,这二人也不商量,很默契的分成了两路,他们一前一后的朝着刚才敲过门的那套别墅包抄过去。
盛昆紧张的坐在车里,他的注意力没有跟着钱梅二人的身影走,而是偷偷的瞥向了街对面的另外一座别墅,那里屋门紧闭窗帘低垂,好像没人住过的一样。他心想,哦,可千万千万别惊扰了这位爷呀!
梅尔和钱放很快便在别墅的中厅里会面了,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既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也嗅不到任何可疑的气味,哦,整个别墅就像是放到超大型的滚筒洗衣机里洗涤过了一样。梅尔钱放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涌起了同一个想法来。若不是二人同时亲眼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那么一定会被认为是出现了幻觉,如此诡异的现象…真的无法解释。
盛昆颇为得意地钻出车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梅尔走过去,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声地说道:“这事,不算完。”
钱放站在了别墅门前的台阶上,把面前发生的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他的视线延伸到了街道的对面,注意力集中在了正对着的二楼窗口上。不知何时这座别墅的窗帘已经卷起,窗口处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就见他宽脑门儿、灰白发,身披一件白色的浴袍,一副典型西方人慵懒的模样,此刻他正手端着一杯热咖啡,有一搭无一搭的朝楼下张望着。
钱放轻轻的打了一个呼哨,吸引了盛昆和梅尔的注意,他们顺着钱放的视线望去,吃惊的发现了窗子后面的那个西方人。那人见街面上的三个人同时朝自己望来,于是略略举起了手里的咖啡杯子,像大家致意,一副谦和开放的样子。然后,他转身离开了,窗帘依旧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