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中招欢情蛊的时候,时清实际上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被虫子钻入手腕时有点儿小刺痛外。
到了夜晚,欢情蛊发作,也只是略微让她的身躯有些热。
而且那种热就像是练过剑后小小热身感,完全无伤大雅。
但后来,她觉得身体的热度越来越强。
十天。
十个晚上。
她从一开始的静默如常,到现在的燥热难耐。
热毒像是在体内积压,每挺过一次,第二日晚上的攻击就会增加一倍。
就连前一天晚上都勉强能忍。
在仙船甲板之上,借冰冷夜风与灵力调息,趁着夜色大家都在船舱中休息,她一个人挺过去。
但今晚热度又上升一个台阶,冷风与灵力已经不够了,她只得用后面的冷泉冰凝之气来抵抗。
时清在觉察到身体异样后,立刻将贴着她的小师妹劝回房间休息。
而她自己虽然回了房,但脱下外套衣物后立马从窗后窗翻出去,窜入冷泉里泡着。
周围冷气弥漫,天寒地冻。
时清小时候在这里练习清霜剑法会借助冷泉的力量。
长大后已经精通那剑法,便没再泡过。
谁知道现在又需要它。
深呼吸一口气后,她指尖捻诀,开始心中默念清净咒。
只要保持平心静气,熬过一个时辰,这股热潮就会退去。
【欢情蛊对她还是产生了影响……】钟离锦站在冷泉旁边不远处的树丛里,眸光沉沉,愧疚至极地说:【真的没有除了……以外的办法解除吗,前辈?】
老人遗憾地摇头,叹口气:【没有,那欢情蛊必须尝到滋味后,才会从宿主体内脱离,真想让女娃以后免受此灾,唯有以身解蛊,小辈,就算不是你,或许也会有旁人,倒不如你去——】
【不行!!】钟离锦严词拒绝,【我这般做法才是恩将仇报!】
若不喜欢时清,他可以在征得对方的同意后去了结这个因果。
偏偏他对少女有些心动,一旦牵扯,他就彻底无法从喜欢时清这个旋涡里挣脱出来。
【可老夫总觉得奇怪,你一边心动着,一边又努力清醒,一边吃醋,一边告诫自己要大气,这种心态,难道不是同样会折磨的你的道心吗?】
钟离锦一怔,这一刻整个人好像都被老人的话怼的哑口无言。
因为,他确实是这样。
他可以很坦然地承认有所心动,也清楚知道要剥离这种无法控制的情感。
却在每每看见时清与旁人亲近时感到不忿不安,又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去应对这种情况。
如此一来,他就像一个矛盾体的集合,既不能狠下心断绝一切,又不敢真的放纵自己的情感去喜欢对方。
这种心境,真的能稳固道心吗?
——喜欢就是喜欢,情感又不是你可控的,有什么自责的?